到底還是年紀尚小,雖有《長春功》加持又兼每日調息,也架住賈琅踹人的右腳隱隱發麻。
他默默收回腳,將日後紮馬步、打拳的時辰又加長了些。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瘋婦捆起來!”
邢夫人見兒子險些讓王氏近身,當即叫了外院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將人綁了個結結實實。
上首賈母拍了拍擋在身前的鴛鴦。
又道,“那便聽老大媳婦的。將大、小王氏都退回家去。”
“祖母。”
賈琅上前扶住老太君,輕聲道。
“一次退了兩位王氏女回去,旁人怕是猜測家裡出了什麼大事。
若依孫子之見,隻將二太太先送到郊外莊子上。
對外隻說二太太去休養,待省親風波過了,再放出休妻文書來。
至於璉二哥與璉二嫂子,先關入祠堂。
等風波平息了再慢慢發落,您看如何?”
“何須這樣麻煩,不若讓你二伯休妻如何?”
賈母心中微動,又提了個旁的法子。
“祖母也太瞧得起孫子了,我整日在外院閒晃,哪懂什麼休妻不休妻的名堂。
隻一點,二太太做了這許多事兒必不是一人能辦到的。
單內院、外院傳話遞消息的就不止一人,這些人得揪出來妥善安置了。
不然日後必又掀起風浪來。”
賈琅也不應這份試探,隻顧左右而言他。
點名要懲治的不止大、小王氏並賈璉,還有下麵的一眾嘍囉。
邢氏也在一旁幫著應和,“我們都是粗笨人,遇到大事兒便慌得不成樣子。
比不得老祖宗有成算,此事還得聽您吩咐才行。”
於是這事兒便這麼定下。
王氏明日便會被送往郊外莊子。
賈璉夫婦被關入祠堂,賈政告了假暫不出門見客。
二房其餘人,如寶玉等,被帶回自個兒院子不許隨意外出。
那寶玉木楞著被丫鬟、婆子攙扶,一步一拖地進了院門。
一字排開的長凳上,寶玉院內的丫鬟以襲人為首。
均是伏在椅子上皮開肉綻、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寶玉被眼前血淋淋的場景嚇得呆住,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忽而從他身後忽然衝進來一群媳婦婆子。
一群人蹭著他的身側過去,兩人拽一個,把剩下的人不論死活地拖了出去。
看到丫鬟婆子們昏死過去的青白臉色。
還有地上拖行的淋漓血跡。
寶玉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上發冷!
恰逢邢夫人的大丫鬟白露身後墜著一眾麵相老實的小丫鬟來尋寶玉。
一眾丫鬟屏聲息氣,無人言語。
倒是白露瞧也不瞧地上的血腥,隻上前福身道。
“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兒,咱們隻得將二房的人儘數換了一批才安心。
二爺可莫要覺著是我們太太自作主張,實在也是老太君的意思。
襲人之流往日同二太太走得極近,不是個安分的。”
白露又指了指身旁幾個麵容寡淡的大、小丫鬟。
“突然離了人怕二爺不習慣,這不又給您送來了幾個供您使喚。
您先提拔起來用一用,好就留下。
若是覺著不好也莫要委屈自個。
儘可找我們太太說,到時再從彆處給二爺您挑。”
說著衝外頭侍立的幾個小丫鬟一揮手,等人儘數進了院門便朝寶玉福身離開。
寶玉僵硬地坐在床邊,雙眼無神瞧著院內這些新來的丫鬟。
隻覺身上傳來陣陣冷意,原本熟悉的陳設也變得扭曲、可怖起來。
他往後一仰,雙臂攤開倒在床上,直瞪瞪地看著屋頂半晌。
到了第二天一早,便又渾身火熱、胡話連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