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卻瞧出賈琅明顯是在做樂,逗哄林玉枝,因而也不如何氣惱。
林玉枝似是當了真,跟著調笑道,“縣主還在這兒,世子便這般輕佻,不怕姑娘惱了去?”
賈琅攤攤手,神色越發真誠道:“表妹自是獨一無二,但姐姐亦是不可多得。
今日見了姐姐,日後不論再見多少小娘子,在我心裡,都不及姐姐半分風華啊!”
這話說的,竟似昨日大庭廣眾之下嫌棄林玉枝容貌的人不是賈琅一般。
林玉枝再次被賈琅的作態逗笑,花枝亂顫地咯咯嬌笑了好半晌,才平息下來。
隨即想到什麼,又做惱怒狀,“昨日世子席上那般言語,實在叫人傷心,奴日後可怎麼見人啊!”
賈琅不欲就此多談,遂岔開話題,隻問道。
“姐姐所求為何?快說來聽聽。
若是力所能及便幫姐姐料理了,算是給姐姐的賠禮,如何?”
林玉枝將信將疑,“此話可當真?”
賈琅當即起誓,“比珍珠還真!若有虛言,便罰我送姐姐一斛珍珠!”
林玉枝聞言又笑起來。
賈琅很快察覺到林玉枝於自個兒的態度變化。
不由就剛剛所探知到的信息,暗暗分析起此人。
瞧著林玉枝的模樣,許是平日裡極少有人願意同她說笑。
她身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如此,應是甚少有人看的起她。
便是身邊伺候之人,隻怕也內心輕賤於她。
而林玉枝又是個生性敏感的性子。
雖麵上不顯,幾次三番交談下來明顯在意他人對她的看法。
這類人最是容易叫人拿捏。
素日少人愛戴,若被人以愛相哄、以情誘之。
便是再聰慧,也輕易叫人一騙即走。
這林玉枝廢了大心思來尋他,隻怕是為了“情”之一字。
心中有了章程,賈琅對如何拿捏林玉枝,已是全然有了把握。
他這邊心中思緒千轉,卻依舊不耽誤嘴上問話。
“快快說來,姐姐如此隱秘請人相見,到底所為何事?”
說到正事,笑意霎時從林玉枝臉上消失。
她眼中含了淚,跪地淒苦道。
“隻求世子救命,替我去瞧一瞧凡郎。”
她哭的厲害,斷斷續續將自個兒經曆一一道來。
原來她本是清白人家,父親本是個秀才。
隻因其父沾上賭癮,竟將女兒賣入煙花柳巷以作賭資。
這林玉枝本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名丁明凡。
這人倒是個重情重義的,聽聞林玉枝被賣,散儘家財也要將人贖出。
這事兒本該進展順利,誰知叫林如清橫插一腳,生生將林玉枝買回家中。
丁明凡自是不肯,便被林如清派人生生打了一頓,任其自生自滅了。
林玉枝被林如清拿丁明凡性命威脅,這才不敢尋死,隻盼著有人能助她一把。
她一麵磕頭一麵求賈琅,連旁的事兒都不敢提,瞧著端是可憐。
賈琅卻注意到了林玉枝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恨意。
見賈琅不吭聲,林玉枝膝行幾步上前。
“世子爺,若您幫我這一回,我便也和您透個底。”
她仰頭恨聲道,“林如清暗地裡在做私鹽生意!”
賈琅聞言霍然起身。
私鹽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