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確實那麼做了。
福澤諭吉先是伸出手,男人的手掌有些遲疑地摸上女孩子的頭頂。
大概是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月見裡月見能夠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僵硬感。
她想了想,蹲下|身來,黑貓從她肩膀上跳開,她很順從地將自己的腦袋送到福澤諭吉的手掌下。
察覺到她的主動,銀發男人的動作更加僵硬了。
當指尖觸及女孩子柔軟的發絲時,福澤諭吉幾乎是花了比麵對森鷗外時還要多上一倍的克製力,這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手,不至於讓自己表現的太過大驚小怪。
在此之前,福澤諭吉從未對誰有過這麼親昵的表達,即便是江戶川亂步,他做的最多的也隻是誇獎,而不是這種像對待小孩子似的相處方式。
江戶川亂步是個很矛盾的人。
一方麵,他喜歡各種誇獎和讚美,像小孩子一樣,你要寵著他,順著他的意思。
但另一方麵,他又極其討厭彆人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來對待他。
所以福澤諭吉從來沒有像這樣去摸過他的腦袋,月見裡月見是第一個。
女孩子安安靜靜地蹲在他麵前。
她將雙手搭在膝蓋上,雙腿微屈,低著頭露出半截雪白細膩的後頸,乖巧地像隻大貓。
就連被手掌覆著的發絲也細細的,像貓咪柔軟的皮毛,福澤諭吉將手放上去的時候總有一種下一秒她的尾巴就會纏上他手腕的錯覺。
本來就不覺得有什麼的月見被輕而易舉地安撫住了。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她都是一個相當容易被滿足的人。
臉上依然是慣性的麵無表情,黑發的大貓搖了搖身後無形的尾巴,看得福澤諭吉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後頸。
跳到一旁的真·黑貓歪著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們,然後喵了一聲,又重新跳回了月見的肩膀上,一爪子拍開了福澤諭吉揉著她頭發的手。
福澤諭吉:“……”
社長先生是真的很不受貓的歡迎了。
在江戶川亂步回來後,看到和福澤諭吉共處一室的黑貓後那驟然瞪圓的眼睛後,月見對這一點的認識又深了點。
月見裡月見還從未見過她家亂步先生這麼失態的時候。
用兩根手指捏著貓咪的後頸將它提起,江戶川亂步睜著眼睛,那雙翠綠色的眼眸用比觀察現場還要認真的眼神注視著麵前因為後頸被捏住而在半空中張牙舞爪,企圖抓花他臉的黑貓。
片刻:“唔——不是機械貓,皮毛完整,沒有受到人為操控。什麼啊,是普通的貓啊。”
確認了這真的隻是一隻普通的貓後,偵探先生就徹底沒了興趣。
他撇撇嘴,隨手把貓扔到了一邊,然後湊到了月見的身旁,“小——月——牙——”
“恩。”月見伸手抱住跳過來的黑貓。
福澤諭吉倒也想接住被江戶川亂步扔開的貓,隻可惜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就被毫不客氣的黑貓抓了一把。
貓借著他的手一跳,跳到了黑發少女的懷裡。
“原來如此。”江戶川亂步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因為小月牙是吸貓體質,所以這隻貓才能勉強忍受和社長共處一室的痛苦。”對此,偵探先生還摸著下巴做了個總結,“原來吸貓體質和貓厭體質加在一起會負負得正嘛。”
吸貓體質的月見裡月見:“……”
貓厭體質的福澤諭吉:“……”
被負負得正的黑貓:“喵。”
不過這種事也無所謂啦。
江戶川亂步將手放下,喊道:“我餓了。”
“恩,那吃飯吧。”月見其實已經把晚飯做好了,隻是因為今天的偵探先生加了個班,所以還沒能來得及把飯菜端出來。
福澤諭吉幫著她把菜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