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綜]周目戀愛 安菀重妖 22206 字 8個月前

不過那場舞到底是沒跳到第二天早上。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她跳不動了。

沒有對方那樣怪物一樣的體力,說到底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所以在踩了中原中也無數腳後,她提出了終止。

“那可是你自己說的有一整晚的時間。”

她:“……”

她, “中也先生有聽過一個故事嗎。”

“你說。”他揚揚眉, 示意她直接說。

黑發少女麵無表情道:“從前有一個女人,她在晚上跳舞的時候,跳著跳著就累死了。”

中原中也:“……”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他也不能強迫她繼續跳了。

反正剛才一路跳下來,雖然她的舞技還不能說得上是有多好,但起碼她已經能夠從一刻不停地踩他腳,變成了一支舞裡隻偶爾踩他幾次了。

看了眼他落著腳印子的鞋麵, 月見裡月見有些愧疚:“中也先生, 你的腳還好吧?”

中原中也倒是一臉不在乎:“哈, 你在說什麼啊。你輕得跟貓似的,踩在我腳上的印子也就跟被貓踩似的, 怎麼可能會有事。比起這個, 應該是我問, 你的腳還好吧?”

中原中也很了解月見裡月見。

這個人就真的像貓似的, 輕的像貓一樣, 平時的時候也像貓一樣安靜又出乎意料的喜歡撒嬌, 還有著和貓一樣的忍耐力。

如果不是真的累到跳不動了,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試著踮了踮腳, 月見裡月見將腳尖碾在地上轉了下腳踝。

有些酸, 不過應該還能走。

就在她想抬起頭對中原中也說自己沒事的時候, 她的眼前就忽然落下了一片黑色。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他一個橫抱抱了起來。

“……中也先生?”

“煩死了,我還不想被人說是苛待自己的下屬。”

他彆過臉,表情稍稍有些彆扭。

被他抱在懷裡的黑發少女眨眨眼,倒是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還有。”他說,“以後這種邀請的話不要擅作主張,明明這種邀請應該是由男人來說的。”

輕柔舒緩的音樂在整個會場緩緩流動,月見裡月見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凝滯。

很久以前的事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地劃過,她的眸光在燈光下顫了顫,隻是很快又平靜了下去。

忽然地,月見在舞池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側臉。

那是織田作給她的資料裡,那個極有可能是真理天文的人的臉。

徐徐地挺直了身,月見將酒杯放在了桌上,抬起眼眸就準備就近找一個合適的舞伴去舞池裡。

然而沒等她找到人,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她身後響起。

“這位穿著藍色禮服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身。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隻送到她麵前的手,戴著手套。

而後是那個人褚色的長發,和明銳的藍色眼眸。

月見裡月見幾乎都要喊出他的名字。

那一聲中也先生甚至都漫在了舌尖,但是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著那隻他送到她麵前的用以邀請她的手,黑發少女連眸光都在動搖。

一種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想哭的衝動湧上她的心頭,唇角有些不受控製地彎了起來,她將自己的手放入了中原中也的掌心裡:“榮幸之至。”

或許是因為個人愛好,或許是因為職業的緣故,中原中也身上穿著的禮服依舊是一身黑色。

但那黑色卻並不會讓他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他的脖子上一如既往地佩戴著choker,修身的西裝貼合著他的身形,這讓他看起來有一種野心勃勃的生機。

此時華爾茲的音樂正好差不多到了結尾,當他們走進舞池的時候,樂隊已經演奏起了下一支音樂。

同樣是3/4節奏的華爾茲,月見裡月見扶著中原中也的手臂,她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在遊樂場時跳舞的感覺,然後慢慢跟著他的腳步跳了起來。

一支曲子的時長將近七分鐘。

在這七分鐘裡,中原中也的鞋子又被月見裡月見踩了個遍。

隔了三輩子沒跳,月見裡月見的舞技一朝回到解放前,把前前上司的鞋子踩得比第二世的時候還慘。

“……我說你啊。”

“恩。”

“又踩到我的腳了。”

“抱歉。”

月見裡月見將自己的左腳從中原中也的右腳上移開。

然後一個轉圈,她的右腳又踩上了對方的左腳。

月見裡月見:“……”

中原中也:“……”

有一種很熟悉的既視感在胸口泛濫,那種感覺讓中原中也在懷念的同時又止不住地覺得好笑。

就好像,他曾經也像這樣被眼前這個人踩過很多次——

“注意聽我數節拍。”他提醒她。

真是奇怪,就連這一句話他也覺得熟悉,仿佛他也曾經這樣說過。

月見裡月見乖乖地應了聲好,然後聽著中原中也念著節拍邁動步子。

寶藍色的裙擺在燈光和金色的地板間慢慢綻開,他們的舞步在一瞬間變得合拍而默契。

明明剛剛開始跳的時候,黑發少女的腳步就像是個從沒有接觸過華爾茲的人一樣,然而當他數起了節拍後,她的每一步卻都能準確地合上音樂。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她隻是單純的不適應音樂,還是對華爾茲極有天賦的初學者,但他暫時就當她是前者了。

他剛剛微蹙的眉展開,對著月見裡月見誇獎了一句:“跳得不錯。”

收回掃向四周的眼神,月見裡月見也相當真誠地對著中原中也說了一句:“您也是。”

中原中也:“……”這句話也讓他要命的熟悉。

是真的很奇怪。

手掌扶在女孩子纖細的有些過分的腰間,掌心裡落著她的手掌,在輕輕旋轉的時候,中原中也的眸光從兩人相碰的手掌起劃過麵前的人的麵容,最後來到了黑發少女被自己的左手扶著的腰身上。

他的手指在月見裡月見的腰間虛虛地摩挲了一下,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熟悉的過分。

就好像……華燈之下,星火簇簇,有煙火在他們頭頂一朵一朵地綻放,在那樣的不夜天裡,她也曾這麼將手搭在他的掌心裡,然後和他一起跳著拙劣的華爾茲。

以至於就連她踩住他腳的力道也讓他覺得熟悉。

不過說起來他連被踩的力道都覺得熟悉,這到底是被踩了多少次?

而且這家夥好像有些瘦的過分啊,踩到他鞋子的時候好像根本沒有重量,跟隻喵喵叫的小奶貓似的。

是沒有好好吃飯嗎?

中原中也有些心不在焉地向著這個問題。

舞池的音樂還在繼續著,隻是音調開始變轉,這是交換舞伴的前奏,因為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月見裡月見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的問題上,他的注意力隻有一小部分集中在了音樂上。

於是當聽到交換舞伴的音樂響起時,中原中也就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手。

他剛一鬆手,月見的身後就有一個人伸出手來主動牽過了她被放開的手,引著她轉過身來,隨著自己的舞步跳了起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結果慢了一步的中原中也:“……”

乾部先生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快。

反倒是在他一瞬間的走神時,換走了他舞伴的棕發男人對著他露出了禮貌而溫和的笑容。

月見裡月見抬起頭,發現自己又遇到了一個熟人。

注意到她晦澀的表情,沢田綱吉誤以為是突如其來的交換舞伴讓她有些不安。

年輕的首領先是對著麵前的黑發少女露出了一個帶著安撫性的笑容,然後開口和她打了個招呼:“是我嚇到你了嗎?”

他淺棕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散發著甜蜜又溫柔的氣息。

月見裡月見搖了搖頭。

他又笑了下,這一次,他連聲音也溫柔:“那就好。”

樂隊現在演奏的音樂是《藍色多瑙河》。

這首曲子很有名,就算是沒有多少藝術細胞的月見裡月見也曾經聽過。

在上一世的時候,獄寺隼人也曾經彈過一次給她聽。

似乎是看出了她對這首曲子有幾分熟悉,沢田綱吉主動承擔起了話題,和她說起了這首曲子。

在這十年間他是真的變了不少,以往什麼都做不好的廢柴少年現在竟然能主動牽起女性的手,在和她跳華爾茲的同時還能針對音樂侃侃而談,並且相當自然地以音樂過渡,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拉到了兩人之間。

當《藍色多瑙河》的演奏過半時,彭格列年輕的首領已經和月見裡月見交換了名字。

“月見裡小姐是日|本人?”

“我的父親是中|日混血。”

在回答的同時,月見裡月見找了下中原中也現在的位置。

然後她就發現他已經退出舞池了。

有年輕的女士想邀請他跳舞,但是卻被他很乾脆地拒絕了。

就好像剛剛和她一起跳舞的不是他一樣,中原中也的一隻手插在西裝口袋裡,皺著眉望向舞池,似乎有些壓抑的不快。

他像是感覺到了她投注過去的眼神似的,臉偏了偏,目光就要對上她的視線。

但就在他們的視線相接時,沢田綱吉扶著她的腰向一旁橫了一步,月見裡月見就順勢轉了一個半圈,錯過了中原中也看過來的眼神。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帶著她避開了中原中也眼神的棕發青年笑的一臉真誠,他誇獎道:“我聽說中|國盛產瓷器。”

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瓷器,黑發少女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就見年輕的彭格列首領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笑容變得越發真摯了起來,“美麗又迷人,像是盛開在海洋上的天空,又像是黑夜的太陽,引人淪陷——這是你們國家的人特有的氣質嗎?”

月見裡月見:“……”

月見總覺得自己現在看到了一個假的沢田綱吉。

明明上一世的他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這種好像意|大|利人特有的甜言蜜語。

雖然說這誇獎聽起來讓她覺得很開心。

她不得不承認,女孩子畢竟都是喜歡聽好聽的話的。

沢田綱吉的誇獎顯然恰到好處。

雖然麵上不顯,但年輕的首領明顯就能從她清澈見底的眼睛裡讀懂她現在的情緒。

他的唇角也跟著忍不住彎了彎,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格外容易露出笑容來。

不是平時那種麵對其他人時所需要露出的疏離的,禮節的笑容,而是輕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就已經流露出來的笑容。

得到誇獎的黑發少女唇角露出小小的弧度。

但她在覺得有些開心的同時,也困惑著沢田綱吉邀請她跳舞的原因。

他看起來沒有關於自己的一點記憶,所以這隻是單純來邀請她跳一支舞的?

月見不明所以,但在剛才和中原中也,沢田綱吉跳舞的時候,她仔細觀察了一下舞池,發現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舞池裡沒了她要找的目標,那麼她也沒必要繼續跳下去了。

於是在一支舞結束後,沢田綱吉很紳士地放開了她。

月見順勢後退了一步,退出了舞池,她對著沢田綱吉點頭示意了一下。

為了不讓自己暴露些什麼,月見裡月見轉身走向了擺放著食物和沙發的休閒區。

她離開,沢田綱吉也不阻止,就好像他真的隻是單純過來邀請她跳一支舞,舞跳完了,他也就功成身退了。

隻是,在她背過身去的時候,有深邃而沉甸甸的情緒從青年的眼眸中傾瀉而出。

那些情緒溫柔卻洶湧,就像是不受控製的洪流,滿滿的都從他的眼眸中溢了出來,滿的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危險。

在接替九代目成為彭格列十代目的那段日子裡,沢田綱吉其實一度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

在十四歲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黑|手|黨,甚至就在最初被裡包恩教導的那段時間,他也沒想過這件事。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應該是普通的,平庸的,甚至無趣的。

然後裡包恩改變了他,他聽從九代目的吩咐從意|大|利到日|本作為他的家庭教師來教導他,從此,他的生活就走向了另一條道路。

在最初的時候,沢田綱吉也不是沒有掙紮過,反抗過。

他甚至質問過:“為什麼是我?”

這個問題貫穿了他很多年,甚至是在他接任彭格列十代目位置的很多年都一直伴隨著他。

為什麼是他?

九代目說,因為他的身上流著彭格列的血液。

裡包恩直接給了他一腳,讓他自己去想問題的答案。

獄寺隼人則是狂熱地說,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一個人配得上十代目這個位置。

他們的回答都是不一樣的。

有時候聽著那些回答,沢田綱吉自己也會想,是這樣的嗎?

但是,在他的一個夢裡,有那麼一個人卻說:“有家族關係,有性格原因,有命運加成,但最後,是首領先生你自己的選擇。”

很少有人知道彭格列的十代目總是會做有關一個女孩子的夢。

女孩子的臉在夢境中總是模糊而不真切,仿佛夢裡的另一個夢。

在那個夢裡有著另一個他。

但沢田綱吉總覺得那就是他,另一個世界的他——

大多數的時候,夢裡的他們會一起種花。

那是個和彭格列莊園的花園很像的花園,種滿了玫瑰。

有風吹過時,那片玫瑰便會在風聲中翻湧,紅色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是顛倒的落日。

也有的時候,他們會坐在玫瑰前說話。

大部分時間是他在說話。

他說一些有關彭格列的事,一些西西裡特有的故事,偶爾也會說起自己的過去。

“……我過去的時候是個廢柴,運動和學習樣樣都不行,路上碰到吉娃娃都會被嚇得不敢走路。”在闡述自己曾經那段並不怎麼光鮮亮麗的過去時,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還流露出了些從容的笑意。

他還會說那個時候被裡包恩打入死氣彈後的糗樣。

這個時候女孩子就抱著膝蓋在他身邊小聲嘀咕:“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你說的這些事。”

“是在哪裡,還想的起來嗎?”他問她。

而往往是在他這個問題後,抱著膝蓋的女孩子就會陷入一段很長很長的沉默。

沉默過後,是她乾巴巴的兩個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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