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港口。”
“為什麼讓中也先生去港口?”
而不是守在宴會。
按理說對方既然已經對庫洛姆下過一次手了,那就表示他們的目標是彭格列,這一次宴會包括首領在內的幾乎所有彭格列的重要乾部都在這裡,對方顯然極有可能對宴會下手。
那為什麼反而讓戰力強的中原中也去港口?
“阿綱哥說,因為不需要。”
因為這場宴會不僅是囊括了彭格列,還囊括了其他不少黑|手|黨家族。
身為黑|手|黨,那就代表著他們有自己的保命方法。
如果對方真的對著這麼多的黑|手|黨都毫無畏懼,硬剛上來,那麼這裡多一個中原中也也無濟於事。
而如果他們沒有出現在這場宴會上,那就表示這個組織的力量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
那麼他們為了打擊彭格列就會選擇另外的方式,比如說,在不同的地方引起動|亂嫁禍給他們,又比如說,銷毀他們的港口貨物——
月見裡月見陡然明白了過來。
她幾乎是立刻就想起身去港口,但她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問道。
“……就這麼把這些消息告訴我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輕輕地看了她一眼,藍波笑了下,“有個聲音在對我說,姐姐你可以相信。”
沉默了好一會兒,月見裡月見才也對著他笑了下:“恩。”
“所以,如果你有事要去做的話那就去吧。”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對了,走之前可以加聯係方式的吧?”
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了藍波,月見借了一部手機給織田作打了個電話。
和他約好了直接在車上見麵後,她就掛斷了電話。
等月見裡月見到車邊的時候,織田作已經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了。
坐上車,月見用簡潔的語言概括了一下藍波告訴她的消息。
“所以現在要去港口對嗎?”織田作問她,“去哪個港口?”
“通常彭格列和港口黑|手|黨進行交易的那個港口。”她道。
織田作也不問她為什麼,直接將車開了出去。
和太宰治那種能把一輛普通汽車開車飛機的車技不同,織田作開車很穩。
即便他開得很快,但是依舊平平穩穩的,下車的時候月見裡月見甚至沒多大感覺。
意|大|利的夜景很美。
這裡的天是湛藍色的,即便是深夜,天空的邊際也有一種深深淺淺的幽藍色,散發著寶石一樣的光澤。
他們的燈光是溫柔的橘色,高高低低的光芒倒映在水光中,黑黢黢的海麵此時卻像鏡子一樣折現出絢爛的顏色,天地之間,星月同時閃耀,不同的顏色交相輝映著,美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而此時,在港口之上,除了這幾種顏色外,還有像煙火一樣閃爍明滅的暗紅色。
那是槍與血的顏色——
從車後座迅速翻出了自己的雙槍,黑發少女蹬掉自己腳上的水晶鞋,晶瑩的藍色凝聚在她的虹膜上,她向著血腥味最濃重的方向跑去。
在她身後,織田作同樣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槍,但卻是向著和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風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當月見裡月見來到風的儘頭時,正好看見中原中也將一個人揍到在地的情形。
他沒用異能,隻是單純地在用體術一對多。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很喜歡這種純粹的身體力量碾壓,一雙碧藍的眼睛都有些泛紅,唇角還帶著傲慢而狂氣的笑容。
——那幾乎是月見裡月見所認識的另一個中原中也。
她站在那裡沒什麼動作,隻是在身後有人準備偷襲他的時候才抬手開了一槍。
藍色在她的眼眸上旋轉出六邊形的形狀,有形的風凝為實質,在槍|管裡壓縮成子|彈一槍擊中了對方的心臟,偷襲的男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這麼倒了下去。
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利落地解決掉了麵前的人,中原中也轉過頭,一臉訝異地看到了身後的月見:“是你……”
女孩子身上此時還穿著那件精致而華貴的藍色禮服,耳邊和脖子上綴著白色的配飾,除了腳上沒了那雙好看但是踩人有些重的水晶鞋外,她就像是從宴會中出逃的小公主。
但小公主卻抬手一槍精準地射中了想要偷襲他的人的心臟。
中原中也的目光曲折:“你——”
然而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黑發少女就已經向著他的方向而來。
中原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奔跑的時候順著臉頰散開的發絲,那些發絲柔軟而深沉,融化在夜色裡,像星光的一道影子。
幾乎是同時的,她握著槍來到他麵前,他身後的人也在他將目光投注向她的時候朝他開了好幾槍。
風在這一刻化為實體,鐺鐺的幾聲脆響,子彈就被風刃從中攔腰切斷,而後是月見裡月見伸手折住一個人握槍的手,有一個回踢將另一個人手中的槍踢落。
同樣也是單純的體術。
中原中也總覺得自己在她的動作間看到了很熟悉的影子,然而不等他察覺到那絲熟悉感究竟來自誰,黑發少女就已經轉過頭,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要比一下嗎?”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眉眼彎彎的,像兩彎月牙。
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隱隱有什麼飛快地閃過。
開心的,痛苦的,懊悔的,恨鐵不成鋼的,嫉妒的,口是心非的,最後,是沾滿鮮血的。
那些情緒和畫麵一閃而逝,中原中也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他很快把那些拋在了腦後,染上了幾分猩紅的眼眸興味盎然地眯起。
他看了月見裡月見好一會兒,許久,他才從喉嚨裡壓出一聲輕笑:“好啊。”
那笑聲被戰意和熱血打磨的有些喑啞,卻帶著十足的愉悅。
而就是這一聲好啊應下,兩人同時向著對方揮出拳頭。
勁道十足的拳頭劃開空氣都帶起沉悶的笑聲,但就在攻擊要落在彼此的身上時,他們卻又極有默契的錯在對方的臉,各自一拳打在對方身後的敵人臉上。
而後月見一個旋身,一腳踢在另一個人的腹部,又借著這個力道騰空躍起,躲開一個人的子彈,在半空中一個翻轉輕巧地落在地上,正好落在朝她射擊的男|人麵前。
男人還要向她開|槍,但月見卻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槍|口一抖,就對向了中原中也的後背。
中原中也就像是身後有眼睛似的,躲開其他人的子彈,將其中一個人拿著槍的手背扣在身後,他輕輕一轉,兩個人的位置就調換了過來,從月見裡月見手上的那一發子彈就打在了這個男人的後背。
緊接著,她又如法炮製,控製著這個男人手上的槍打掉了所有對著中原中也的槍。
打出最後一槍,她折斷了男人的手腕,膝蓋頂在他的腹部,雙手在他背上一壓,整個人就從他身上跳了過去,她身後有其他人的子彈緊接著逐出。
中原中也場地上已經沒有幾個人手上還拿著槍了,他一回頭,就看到月見裡月見向他落下。
他下意識地雙手一伸,就將她抱在了懷裡,而後兩個人同時一左一右默契地交換了場地。
能夠站立著的人越來越少。
看著那些在他的手下倒成一片的人,中原中也有著一種比之以往更加興奮的心情。
那種興奮敲擊著他的心臟,讓他好像渾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以至於他最後竟然很孩子氣地倒數起了現場僅有的還站著的人數。
“九——”
月見裡月見看了他一眼,唇角挑起的笑意自雙方開始合作的那一刻起好像就從未落下過。
她一個肘擊解決掉一個人,同樣也跟著喊:“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直到最後,兩個人你數一個我數一個,場上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個站著的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去看那瑟瑟發抖的男人,同時出手。
一個是一腳踢掉了他手上甚至都拿不穩的槍,一個是一腳踹在他的腹部,將他死死地踩在了腳下,但卻是兩個人同時喊道:“一!”
他們全程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交流都不曾有過,但卻配合地□□無縫。
——你遇到過這樣的人嗎?
明明你先前從未和她相遇過,可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甚至大腦的每一個想法她都好像懂。
她知道你所想的一切,你所想要的一切。
你身體,你心靈,你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完美無缺地相合著。
你們好像生來就默契十足。
仿佛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