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林太郎沒有這樣想過嗎?”
“當然是——”他輕輕地眨了下眼睛, 唇角的笑容隱秘而惑人,“有啊。”
但隨即,他便用手掌托了托下顎:“隻是,這樣太刻意的話, 就會被太宰君發現了哦。”
輝月和酒紅色的流光在他的眼底交織出某種更加深沉的顏色, 森鷗外用輕快的口吻道,“說起來,愛麗絲醬知道太宰君為什麼要找複仇者嗎?”
在黑|手|黨之中, 複仇者可以說是一群相當特殊的存在。
那是一架維持裡世界光與暗的天平,是黑|手|黨也要遵守的法律。
那麼問題來了, 身為港黑叛徒的太宰治又為什麼要去觸碰黑|手|黨的「天平」呢——
“為什麼?”愛麗絲歪了歪頭, 問道。
森鷗外:“恩,我也不知道呢。”
愛麗絲:“……”
原本帶笑的臉上當即被小姑娘用力拍上了一個抱枕。
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抱枕從臉上滑了下來, 露出了男人委屈巴巴的臉:“愛麗絲醬好過分。”
“林太郎才過分吧。”愛麗絲哼了一聲道,“吊起人胃口有什麼都不說的人最討厭了。”
“但是人家對愛麗絲醬說的明明都是實話啊。”明明就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了,但是撒起嬌、裝起可憐來卻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關於太宰君為什麼要找複仇者這件事我可是一點都不清楚呢。”
“不過。”說到這裡, 男人臉上原本的撒嬌也好, 委屈也好,都儘數融入了他依舊俊美的麵容,那些神情就像是月色下的陰影一樣, 慢慢地沿著他的看似溫和的臉廓爬上唇角, 彎成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樣不是也很有趣嗎。太宰君可不是什麼會做無用功的人呢,那麼他千方百計地接近彭格列和複仇者的目的是什麼呢——?”
愛麗絲:“接近彭格列?”
“打著被複仇者追殺的名號,用之前出手幫過彭格列的人情暫時住在了彭格列總部。”
愛麗絲:“說起來複仇者為什麼要追殺他呢?”
雖然這麼問著,但實際上小姑娘的心裡早就有了某個猜測。
森鷗外表示自己好委屈啊:“雖然說我也確實推了一把,但是如果不是太宰君自己也同樣打著這樣的算盤,複仇者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就上鉤呢。不過這麼久沒見了,太宰君還依然是老樣子呢。”
依舊喜歡玩深入敵營和苦肉計那一套。
說到底複仇者的一路追殺,有多少是真的因為複仇者找到了他們,又有多少是太宰治將自己的地址方位暴露了出來,刻意引導他們找到了自己呢?
“還真是少見地看到太宰君為了什麼而這麼拚命的樣子呢。”坐起身來,背靠著柔軟的靠枕,修長的手指搭上唇瓣,森鷗外笑意盈盈的。
愛麗絲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的笑容:“每次林太郎這麼笑就會有人倒黴。”
“是呢——”出乎意料的,森鷗外這一次卻沒有耍寶撒嬌地說著愛麗絲醬這麼可以這麼說我,而是輕輕一笑,很乾脆地就應下了她的這句話,“因為我啊,對太宰君到底想做什麼很感興趣呢。”
“比小月亮還要感興趣嗎?”愛麗絲這麼問道。
“愛麗絲覺得呢?”沒有直接回答,森鷗外反而是笑眯眯的把這個問題又重新扔回給了愛麗絲。
“我覺得——”將聲音拖得長長的,像蜜糖又像金光一樣的長發皮膚在肩膀上,由麵前男人的異能而組成實體的小姑娘回以同樣的笑容,“是小月亮哦,因為林太郎和我想的總是一樣的嘛。”
低低地笑了一聲,有繾綣而沉鬱的光凝聚在森鷗外的眼底。
他的麵容映在燈下,純白溫柔的光淌在他的臉廓,將他本就偽裝的密不透風的柔和神情越發打磨的含情脈脈起來,可有那麼一瞬間,燈光劃過他的眼睛,愛麗絲卻覺得,他的眼睛裡滴著濃濃的黑色。
那是幾乎快要滿溢出來的被各種錯綜複雜的感情糅的一團糟的,像是感慨,又像是歎息一樣的眼神。
“愛麗絲醬知道把月亮摘下來需要幾步嗎?”
愛麗絲伸手托著臉,用沉默來表示自己不知道。
於是森鷗外笑了起來。
那是很好看的笑容,好看的仿佛下一秒,他就會這樣將頭頂的月亮溫柔地摘下來似的。
“——其實隻需要一步就好了哦。”猩紅色的眼眸輕輕睜開,森鷗外唇角的弧度深了深,“隻要把被月亮吸引而去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飛蛾儘數淹沒在火光裡,那麼月亮唯一能看到的也就隻有一個人了。然後啊。”聲音又慢慢地輕了下去,森鷗外用著仿佛像是在給愛麗絲講睡前故事似的語氣繼續道,“月亮就會掉下來了。”
“那真是林太郎的作風呢。”愛麗絲輕飄飄地看了眼森鷗外,“但是那樣的話,掉下來的月亮就隻是一輪破碎的殘月了吧。”
“說的也是呢。”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森鷗外斂去身上因為剛才的話而儘顯的瘋狂而沉淪的氣息,“所以想要擁有一輪完整的月亮,果然還是要月亮心甘情願地自己落下來才行呢。”
說到這裡,森鷗外怪可愛地捧了下臉,表情變得幽怨了起來,“每次想到這裡都很嫉妒太宰君啊。”
“其實也不用太嫉妒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愛麗絲道,“想想你們兩個現在半斤八兩都被小月亮討厭的樣子,林太郎你可以因為同病相憐而和太宰君惺惺相惜哦。”
森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