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完花燈身邊人的臉還換了一張!?
鬼女眯著眼:“不許在尊後麵前說粗話哦。”
聽這聲音,山魈才辨認出這的確是鬼女的聲音,然而——
“尊主你怎麼也……”
玄衣披發的妖鬼用食指輕抵住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易容幻術。”
琉玉微笑解釋:
“你常在太平城附近行走,難免容易被認出來,鬼女和墨麟的臉雖然認得的人不多,但以防萬一,剛才那樣萬眾矚目的時刻還是遮掩一番為好。”
山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尊後是隱藏了身份來到的太平城,若與十二儺神之一的他走在一起,的確會引人矚目,是他太疏忽了。
不過山魈有點意外。
易容幻術是種不登大雅之堂的術式,通常都是民間那些修者用來招搖撞騙,或是三教九流裡那些犯了事的修者用來隱蔽身份的。
仙家世族的貴女,學這種術式做什麼?
墨麟心中也有幾分疑影。
所謂幻術,其實就是化炁之變,並不會改變受術者本來的麵容,隻是當人直視浮在麵容上的這一層炁時,肉眼會受到麻痹。
雖然隻需要特製的琉璃鏡片就能看破易容幻術,但其實七境以上的修者不需要鏡片,也仍然能察覺到易容幻術對自己的影響。
然而他此刻看著山魈與鬼女的臉,若非知曉內情,竟連他都感知不到半分幻術的痕跡。
這說明琉玉的易容幻術已入至臻之境,不是世族貴女學來玩玩的程度。
墨麟凝視著身旁少女。
她為何會如此擅長易容幻術?
金尊玉貴的大小姐,什麼時候才會需要掩藏起自己的身份?
鬼女捧著臉,體貼道:
“啊,那早知道就不一口氣要那麼多花燈了,萬一被人發現,橫生枝節怎麼辦?”
琉玉對自己的易容幻術有幾分自信,若非學了這一手,她哪能在幾大世族的圍剿下周旋十年?
隻可惜哪
怕易容幻術煉入至臻,還是能被一枚小小的琉璃鏡片看破。
所以前世為潛入九方家的婚宴,救回檀寧,琉玉才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也就是將自己的臉劃得麵目全非,才能瞞過一雙雙對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琉玉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時候可真是疼呢。
“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琉玉抬起頭,眉眼間生出幾分微妙笑意。
“而且——今夜我就是要整個太平城的人都認識我們的這張臉。”
鬼女露出略顯困惑的神色。
這張臉?
可他們如今的臉,不都是幻術偽裝出來的嗎?
琉玉沒有解釋,隻是狀似隨口道:
“若給你們成為世族的機會,你們想要一個什麼姓氏?”
山魈和鬼女麵麵相覷。
他們?
世族?
尊後今日說的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不過既然是閒聊,山魈便直言道:
“自然是隨尊主的姓氏,姓墨。”
鬼女嘲笑:“真笨,哪有單字的世族,世族的姓氏都是雙字。”
琉玉邊走邊沉吟:
“墨……有古地名為即墨,往上追溯百年,也有以即墨為姓氏的豪族,這個姓氏倒是很合適,你們覺得如何?”
即墨氏。
聽上去倒的確是個很像仙家世族的姓氏。
不過……
“合適什麼?”
山魈神色困惑,他們這不是在隨便瞎扯嗎。
琉玉沒有回答他的疑惑,隻是笑意神秘,偏頭問墨麟:
“你覺得好聽嗎?”
墨麟默然無言地迎上她的目光。
暈沉沉的濃綠沉在他眼底,琉玉透過他的這雙眼,總是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算了,你都不識字,也沒有挑剔的餘地。”
琉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名字就叫瑰吧,即墨瑰,王與鬼稱瑰,誒呀,真是在他們眼皮底下耍小心機,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呢……”
話雖如此,但墨麟睨著琉玉,在她臉上隻看見了小孩子惡作劇般的天真雀躍,瞧不見半分膽怯。
“不必聽他們的胡說八道,”墨麟忽而開口,“即墨氏衰亡太多年,如今世上已沒什麼殘存的血脈,你應該換一個多少有些族人的姓氏,更方便行事。”
琉玉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不難猜。”
她之前透露出來的
意思就是想讓整個陰山氏金蟬脫殼。
如今陰山岐假死太平城明麵上已經無主想要將太平城徹底從陰山氏的版圖中挖走就必須找到一個與陰山氏完全無關的勢力占據這座城池。
但此事難就難在到哪裡去找一個與陰山氏完全無關還要足夠信得過的勢力?
找不到的。
這可是未來要將全盤家產都交付給對方哪怕是血緣姻親在如此龐大的財產麵前稍有不慎就會反目成仇。
所以唯有一個辦法——
她自己創造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