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瀾譽將車停在醫院左邊的地麵停車場。
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期,醫院內外人來人往,寧枝有點心虛,偷偷往旁邊瞄了眼。
還好,暫時沒什麼人關注這裡。
她抿下唇,又去看奚瀾譽。
他一直維持方才的那個姿勢,應當是在等她靠近。
此刻見她看過來,奚瀾譽似笑非笑,肩背微微放鬆,懶散後靠,對上寧枝的眼眸。
寧枝最受不了他這眼神,心口那裡,莫名地跳了一下。
現在這時間,空氣清新,陽光正好,塵世的喧囂與醫院的消毒水味淡淡飄過來。
寧枝從眼前打下來的那束光裡微微眯了下眼睛,去看奚瀾譽。
許是早上運動過,他額發微濕濕,配上他那懶倦的眉眼,絲毫不影響顏值,反而多一層野性難馴的感覺。
寧枝看眼周圍,沒什麼認識的人,她猶豫一霎,選擇順從自己的心。
寧枝一手拎早飯,一手掌車門,微微甩了下披散的頭發,探身向裡。
身側忽然被一瞬襲來的雪鬆香包圍,含著點運動過後的荷爾蒙氣息。
寧枝感覺,靠近後的兩人心跳都有點快,而呼吸也有些微亂。
奚瀾譽看著她,手下“哢噠”一聲,解開安全帶。
他一掌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一掌扣住寧枝的後腦勺,起身微躬,抵在她額前,鼻尖碰鼻尖。
從寧枝這個角度,她可以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繃緊的下頜線,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的肌肉。
很強勢的男性氣息。
寧枝不由眼眸顫了顫。
每當這時,他的目光就好像變成一片醞釀著風暴的海,她隻要一靠近,那片海便有將她吞沒的力量。
寧枝莫名生出點懼意,往後躲了一下。
奚瀾譽見狀,輕笑聲。
他沒說什麼,隻是放在她後腦勺的那隻手緩慢下移,停住,覆在她頸後,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奚瀾譽掌心微熱,指尖所到之處,撩起一簇細小的火焰。
寧枝莫名有種渾身發麻的感覺。
她忍不住顫了一下。
奚瀾譽低低笑一聲。
他嗓音磁沉,看向她的目光一瞬變得幽深,有種蠱惑感,“枝枝,我們現在這樣,不親一下好像很難收場?”
話落,沒給寧枝反應的時間,奚瀾譽傾身覆上來。
他抵在她後頸的那隻手微微用力,收緊,控著寧枝向他靠近,他自她唇角吻過,輕輕碾磨,微微啃噬。
奚瀾譽在這時一貫占據主導位置,片刻,他便發現寧枝的身體比昨晚還要緊繃。
他退開,嗓音有種動穀欠之後的喑啞,他含混著笑,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臉頰,呼吸落在她唇邊,“怎麼還緊張?”
寧枝不由握緊早餐包裝袋,她怎麼感覺她剛剛好像看到了紀斯何?
她下意識搖頭
,“我沒有緊張。”
奚瀾譽聽完,忽然湊近,在她唇上重重碾了下,笑問,“真的?”
寧枝被他這突襲弄得呼吸都暫停了一下,她愣愣看著奚瀾譽,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而且,她確定,她剛剛看到的好像真的是紀斯何。
她剛看到她進大廳了。
寧枝不太適應在這麼多人麵前做這樣親密的舉動。
她這下,是真有點緊張了。
寧枝期期艾艾,“你彆、彆親了,我不是緊張,我就是怕、怕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奚瀾譽蹙眉,似搞不懂她這想法,“我們是夫妻,這有什麼?”
寧枝伸手抵在他身前,全無剛剛的配合,“不是,你快放開我。我剛看到我老師了,他好像還往我們這看了一眼……哎呀,不行,我真的要走了……”
兩人在這呆的時間有點長,路過的行人已有往這邊看過來的趨勢,寧枝更急了。
她試圖去推奚瀾譽。
結果推了幾下,沒推動就算了,她的手腕反被奚瀾譽捉住,握在掌心。
他指腹故意在她腕心微微摩挲了一下,講出口的話無賴地不行,“親一口。”
寧枝掙不開,小聲辯駁,“剛剛親過了……”
奚瀾譽唇角稍勾,看向她,壞得坦蕩,“那不算。”他點點她的唇,目光炙熱,近乎是明示,“你主動。”
他力氣很大,寧枝被他抵在身前,根本掙脫不開。
寧枝覺得跟奚瀾譽聊聊接吻頻率這件事迫在眉睫。
她清了清嗓子,估計將表情繃得嚴肅一點,“奚瀾譽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下。”
奚瀾譽挑眉,“嗯?”
他聲音很好聽,帶了點氣音,附在她耳畔。
寧枝捂了捂耳朵,繼續說,“你應該節製一點,不能動不動就想這件事,你不用工作的嗎?”
奚瀾譽笑了聲,故意逗她,“哪件事?”
寧枝噎了下,他就是故意的。
她以前怎麼沒想到,奚瀾譽談起戀愛來竟然會這麼壞,而且還有點……無賴。
寧枝下意識咬了下唇。
下一秒,唇上忽然覆上一抹溫熱,奚瀾譽故意又親她一下,輕笑著問,“這件事?”
寧枝被他親得指尖都滾燙,她早上精挑細選塗的豐唇蜜,在這最後的一下中,被奚瀾譽吃得乾乾淨淨。
算是塗了個寂寞。
奚瀾譽俯身向下,唇角稍勾,看著寧枝的眼睛。
其實看得出來,他最近心情很不錯。
車窗外照進的那一束陽光,籠在他深邃的眉眼上。
那光讓奚瀾譽渾身的氣質變得分外柔和,令寧枝感覺,他看向她的目光裡,有無限的柔情。
寧枝在車外,奚瀾譽在車內,但他們是在一起的。
兩人隔著那道敞開的車門,無聲對望。
在這緩緩流淌的氣氛中,奚瀾譽忽然伸手,
摸了下他剛剛吻過她的唇瓣。
上麵有一絲從寧枝唇上粘連的豐唇蜜。
他指骨分明,手指細長,那冷白的指尖抵在唇邊,莫名多了點色/忄青的感覺。
寧枝指尖扣了下掌心,她發現,她其實也有點貪戀,兩人這單獨相處的少到不能再少的幾分鐘。
她看著他。
奚瀾譽驀地微微揚了下唇。
陽光下,他鏡片一閃,折射出的光晃了下寧枝的眼睛。
奚瀾譽的嗓音有種說不出來的散漫與好聽。
此刻,在人流湍急中,他鎖著寧枝的眼眸,視線下垂,看向她的唇,一字一頓,意有所指,“枝枝,你好甜。”
-
直到走近醫院大樓,寧枝還是覺得渾身發熱,她忍不住伸手,對著臉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