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瀾譽看他一眼,兩腿交疊,往後一仰,撈過床頭寧枝沒看完的那本書。
他沒再說話,但這副愛信不信的模樣莫名讓寧枝信服。
她伸出去的手默默往回縮,站在床邊,有點猶豫。
片刻,寧枝小聲跟奚瀾譽講條件,“那你保證,你不會做彆的事情。”
奚瀾譽唇角稍勾,微微側身,看向她,“比如?”
具體的寧枝哪說得出口,她深吸一口氣,眉頭皺了皺,“反正,你知道的。”
話剛說完,奚瀾譽忽然扔了書傾身而來,他撈過寧枝的腰,直接把她抱坐到床上。
寧枝本就緊張,現在這麼一弄,她沒忍住叫了聲。
念及這屋裡不隻她們兩個人,寧枝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門外。
暫時好像沒什麼動靜。
寧枝呼出一口氣,轉身。
在那轉過來的瞬間,奚瀾譽一手捧住她的臉,俯身,另一手攬著她的腰,抵在她唇邊的嗓音低沉而蠱惑,“寶貝,晚安吻。”
……
不知過了多久,奚瀾譽忽然伸手撳滅了床頭的開關,室內僅一盞小夜燈柔柔散發著光線。
寧枝在腦袋昏沉的同時,忽然意識到,外婆說的不錯。
其實奚瀾譽這樣的身份,他就算戀愛,也大可以依舊高高在上。
但是他從未這樣,他願意為她下廚,時刻記得她怕黑,在每一個生活瑣碎的瞬間,他都不曾回避過。
他好像……真的在慢慢成為有溫度的人。
寧枝心裡有一瞬間的動容。
因為這動容,她在黑暗中,主動伸手勾住奚瀾譽的脖頸,但這無疑是在燃燒的柴中再加一把烈火。
奚瀾譽的吻漸漸變了味道。
許是夜色彌漫,又許是氛圍恰好
,室內那紗簾被風吹動,像春水吹動的湖麵般,晃動出微微的漣漪。
某一個瞬間。
寧枝覺得自己變成風,變成雨,變成天邊晃動的雲,下一瞬,又變成小提琴的琴弦,變成鋼琴的琴鍵,或者,也可以是被潑墨的宣紙,被翻動的書頁.....
無論是一個,還是兩個......
無論是什麼......
都不如此刻……
奚瀾譽的吻一向很有技巧,他一邊吻她,一邊探過來,捏她的後頸,緩緩撫摸……
他指尖微涼,帶著點沐浴婚過後的濕潤,挑起她的下頜,一下又一下地吻上去。
反反複複,來來回回,像春風化雨,又像盛夏初歇,間或蜻蜓點水,又或輾轉流連……
室內湧動著莫名柔和的情愫,有一種微不可察的暗湧,在黑暗裡慢慢滋生……
寧枝輕而細地呢喃了一聲。
心沉沉墜下去,又緩緩在涼涼的指間,慢慢升騰……
他親吻她的方式溫柔到不像話,寧枝很快感覺自己變得好軟,像那溪澗流動的活水。
氣息有些微的亂……兩個人都是……
似乎,每一次的接吻,奚瀾譽都會讓寧枝體會到不一樣的東西。
寧枝的聲音在私下裡其實很軟,此刻猶甚,像羽毛似的,直往人心上拂,有些微微的癢意。
室內窗簾大開,月光從窗外湧入,將兩人的身影都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是那種格外親密的,更上一層親昵的“擁抱”。
寧枝不自覺吞咽口水,她脖頸往後仰,嘴唇微張,快要哭出來的瞬間,奚瀾譽又俯身吻她。
輕輕柔柔的。
像獵人終於嘗到一點甜頭,不吝給予無限的溫柔與寬容。
寧枝渾身沒力氣,腦袋昏昏沉沉,她又氣又羞,抬手便往奚瀾譽臉上撓。
奚瀾譽笑了聲,捉住她的腕,沉沉往下按,嗓音喑啞而滾燙,“枝枝,抓這裡。”
他低低笑,“臉花了不好看。”
……
“混蛋。”
片刻,寧枝細到近乎失語的嗓子裡罵出一聲。
奚瀾譽按住她的手,“嗯。”
寧枝哭唧唧,“你明明答應我……”
“抱歉,”奚瀾譽吻掉她眼角溢出的淚水,“我沒有同意。”
失/控,還是失/控。
寧枝覺得自己都要瘋掉了。
不知在哪個瞬間,明月高懸,奚瀾譽抱緊她,沉沉歎出一聲,“我才是要瘋了……”
-
第二天一早,昨晚記憶回籠,寧枝早飯都沒吃,又顧及外婆在場,她沒甩開奚瀾譽,隻沉默跟在他身後,迅速回到北江灣。
一路上,寧枝一句話都不肯講。
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難堪,算了,也不是難堪,就是不堪回首,非常羞恥,不好意思得要命。
寧枝一進
屋,甩開包就想跑上樓。
奚瀾譽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從後麵抱住她,將腦袋埋進寧枝肩窩。
他一開口,尾音上揚,便知他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
奚瀾譽尾音上揚,“枝枝,還害羞?()”
他像昨天那樣碰了碰她。
挺故意的一下。
寧枝幾乎跳起來,她下意識抖了下,兩手交叉,放在身前,你彆碰我。()”
奚瀾譽碰碰她的臉,意味不明笑了聲,“怎麼了,昨天明明很喜歡……”
不說還好,這一提,寧枝簡直要跳腳。
她轉過身,臉頰微紅,狠狠譴責奚瀾譽,“我哪有,明明是你……”
她頓了一下,語氣非常不滿,“你們男人說的話,根本不可信,之前答應得好好的,一到……那時候……簡直一個字都不記得。”
奚瀾譽挑下眉,脖頸側了側,給她看上麵那一道道的抓痕。
他看著寧枝,略微垂眸,含混著笑意,“寶貝,你怎麼倒打一耙,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寧枝淡定得撇開視線,假裝沒看到。
要不是他不聽她的,沒有及時停止,她會這樣嗎。
寧枝記得清清楚楚,她明明都帶了哭腔,也還是沒有用。
寧枝再次肯定,某些時候的奚瀾譽,真的是霸道得要命。
但記得是一碼事,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寧枝擺出一副喝斷片的態度,揣著明白裝糊塗,佯裝驚訝,“又不是我弄的,你給我看乾嘛?”
聞言,奚瀾譽忽然湊近,捉了她的手腕,遞到寧枝麵前。
她指甲有些長,撓人格外方便。
奚瀾譽笑問,“真不是?再想想?”
寧枝目光不覺躲了下,底氣微微不足,“說了不是……”
奚瀾譽俯身,唇角上挑,附在她耳邊,“不是枝枝弄的?”他頓了下,微微偏頭,看向她的眼睛,輕笑聲,“難道是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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