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沈又生的小拳頭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誰讓你欺負我爸爸，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人，我要打死你！”
沈又生年紀小，雖然練習過跆拳道，但他的力道根本不能對陸錚造成什麼傷害。
可對身體沒什麼傷害，那小拳頭卻能直接砸在人心裡。
陸錚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孩子。
父子連心啊。
這孩子居然隻認傅衍之！
在看到他明明受傷的情況下，去維護一個打傷他的人。
五年了。
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沈沐漓的東西，總會有撕心裂肺的感覺。
但在這一刻，仿佛五年來的痛苦全都凝結在了一起，將他的心瞬間就穿了一個窟窿。
鮮血如注！
連帶著呼吸之間，都帶著濃濃的血腥氣。
那種生人勿進的寒氣，讓整個包廂的氣壓都變得極低。
傅衍之生怕他會發瘋，立刻將沈又生抱過去。
沈又生擔心他的腿支撐不住，又迅速爬下來，圍著他轉了一圈，似乎在看他有沒有受傷。
傅衍之順勢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
隨即，看向陸錚的神色裡滿是冷意。
“陸總還沒看明白嗎？你站在這裡，隻會遭人厭，影響彆人的胃口。”
“還不走嗎？”
這兩句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陸錚氣的一拳打了過去。
這次，傅衍之不躲不避。
但陸錚的拳頭，卻落在了傅衍之耳側的白牆上。
也許是用了太大力氣。
那拳頭拿開的時候，白牆上還染上了一層血跡。
可是滿屋子的人，除了林安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沒有人會在乎。
陸錚沒等到自己想要的。
手不由緩緩地垂落了下去。
任由手背上的鮮血不斷往下滴。
他緩緩地轉過身去。
神色木然。
好像是精氣神都瞬間被人抽走了一樣。
感覺不到疼，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他的世界，像是瞬間就陷入了一片虛無。
連悲痛都顯得格外荒涼。
他就這麼，緩緩地走出了包廂。
大概是因為對他避如蛇蠍，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身後的門便被猛地關上。
他站在門口不遠處，再次停下，忍不住回眸。
那個包廂的門，還是關著的。
他眼底所有的期望，就像是被洪水一般的失望完全淹沒。
“咳咳咳……”
陸錚捂著心口，不斷咳嗽。
明明心痛的像是被撕開了，卻什麼都咳不出來。
唯有那刻骨銘心的疼，在四肢百骸不斷遊走，讓他幾乎站不穩。
“陸總，你沒事吧。”
林安嚇壞了，趕緊上前將他拉住。
“我叫醫生過來。”
陸錚擺擺手，“不用，我沒事。”
他站在原地，緩了好久好久，才終於能正常呼吸。
“我隻是太高興了。”
林安：“？？？”挨打了之後還能高興？
他覺得陸錚最近真的有精神問題了，是不是還得聯係一下精神科？
陸錚靠著一邊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