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會不安。
這是太過敏銳之人的通病,又是他們最大的優點和缺點。
他們既看得到一切的本質,又為這種本質所困,難以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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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魔盒?”太宰治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如果有一個魔盒擺在我麵前,我一定非常樂意把它打開。”
芥川睜開眼睛。
他歎了口氣。
其實,不止如此吧。
他也已經感覺到了。
隨著天幕的展開,有一些東西從自己的靈魂深處生長出來,逐漸蔓延。
不,不是生長。
是解放。
它本來被死死的壓製著,直到天幕將其撕開了一條口子。
這還真像……潘多拉的魔盒。
他知道它在逐漸釋放,要將過去的自己覆寫。
他所恐慌的不是所謂虛假的“人格”的消失,而是麵前重要的人。
他在意她的看法。
在你眼裡,我是否一如既往?
在你眼裡,我是否……在成長為真正的自己?
還是在變成你不認識,不願意親近的“壞人”呢?
銀,抱歉。
兩個芥川此刻竟高度統一了起來。
我不得不憂慮這些。
隨著天幕的播放,芥川已經感受到了那些東西。
那些被隱藏著的東西。
我們是這出舞台劇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偶。
但現在,傀儡絲……已經斷了。
在他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它就已經斷掉了。
否則,他將永遠被蒙蔽。
芥川抬眼看去,那位首相大人已經帶著自己的扈從進來了。
周圍的人紛紛起身,或者鞠躬,或者微微點頭行禮。
芥川側坐著,靠著椅背,又將目光轉了回去。
那人也不惱,徑直在自己旁邊坐下。
——但是,銀,我不能停下,我也不會停下對真實的追求。
那是將我從這荒蕪的曠野中解救的唯一方法。
但我會讓它慢一點,再慢一點。
我相信你,銀。
也相信我們的情感。
“你好。”身邊那人的臉在新聞上經常出現,現在正掛著溫和慈愛的笑容,熱絡的套近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父親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哎?芥川難道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嗎?”小老虎小聲問鏡花,雖然聲音很小,但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顯然沒法隱藏。
“芥川家已經消弭於曆史,您沒有必要提這些陳年往事。”芥川態度卻並不算好,回話的聲音冷淡至極,顯然,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
“芥川家當年的事情實在是太大,我們也是有心而無力啊。”這人不愧能坐上這個位置,見芥川不想多提,順勢就帶了過去,當即話鋒一轉,“天幕既然降世,那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共同麵對末世,自然得同心協力。”
話說的好聽。
芥川完全沒放在心上。
“當然。”森鷗外言笑晏晏,暗地裡把芥川劃歸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