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那碧樹繁花滿滿好奇,便輕輕伸出小手,將信件朝著貼近她身側的紫花上迎,“你想看這個?”
雪白信件上一行大字映入眼簾——
“五靈穀危險,速來!”
繁花搖曳,隻是下一刻少女清晰地瞧見了這枝乾繁花蔫下的模樣,心尖不由好笑。
“那些五靈穀老頭沒事找事嗎,這麼幾個字,誰瞧出是急事了!”花靈稚嫩腔調內帶著濃濃不滿,似是詫於這緊急傳信的重要程度不高,嗓音都透了幾分失落。然而這幾份失落並未纏繞他過久,晏時卿了解他,這碧樹繁花花靈向來想一出是一出,神經大條得讓他偶爾也摸不出對方路數。
“人界丫頭,我見你頗合我眼緣,不如同我結血契吧!”
碧樹繁花的花靈才出口,便感受到一股陰冷寒毒的視線同般落在自己的本體之上,宛若寒冬冰霜蓋滿軀體,冷得他靈力流動都不暢了。花靈後知後覺瞥向了那朝他淡然一笑的青眸少年,對方白玉似的麵龐上睫瞼狠顫,烏黑卷睫下的瞳眸色澤時淺時深,眸內陰翳多得似是要凝為實質朝他蓋去。
未化為人形的花靈硬生生覺著自己也長出了人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剛消又上一層。
這人界丫頭著實乖軟,性格又好,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這姑娘能聽懂他說話,否則花靈也不會願意向一個人界女子發出血契邀約。隻是眼下這少女已然與晏時卿那老妖怪結下了血契,到底與對方在同一穀內生活多年的碧樹繁花多少了解些這老妖怪的習性,對方是絕對不會允許同自己結血契之人有其他結契對象的,血契效力本就強大,會隨著主體實力增強而增強。有個血契對象已然與將性命交予對方無異,更彆提兩個血契對象了。
幾番念頭自碧樹繁花心頭拂過,他微微歎了口氣,一道靈光又忽地從他腦海中閃過。他雖無法與這少女結下血契,可世間契約無數,他完全可以同眼前的少女結另類契約啊。
不待少年陰冷視線繼續瞅他,碧樹繁花的樹枝興奮地蹭到了少女頭頂,克製不住興奮地顫抖卻又得努力防著自己身上的碎花掉落,“小丫頭,不如你我結下魂契,如何?”
不等花若開口,那碧樹繁花伸長了自身的枝乾,直勾勾在少女臂上畫下了一道繁雜多路的花紋,淡淡紫氣順著枝乾湧向了那隻白瘦細弱的手臂,尖尖樹枝將花紋畫至丹珠附近時刹然停頓,整顆巨樹陷入了詭異的僵直狀態,另一側的枝乾搖向少年,竟讓花若看出了那花靈本體湧出的震驚之意。
晏時卿著實未曾想到這碧樹繁花性子如此急,結不成血契便將目光轉向了魂契,魂契與血契不同,通常血契捆綁著雙方生命力,不得解除。隻是血契的效用取決於血契之主所擁有的能力,若是血契之主的能力不如其契約對象,那麼即使身死也不會害及對方性命。但血契作為三界人鮮少使用之契,到底是有其強勁之處,他與花若的血契正是如此。哪怕眼前這人界女子再弱小如螻蟻,可一旦對方身死,他便會被強製沉睡,不到下任主人喚醒他前不得再重出於世。
魂契則不然,魂契以靈魂為底進行契約,雙方意見一致之下可解除魂契。且魂契主體可自由使用被契約對象之力,一方死亡隻會使另一方魂力受損,而不殃及性命,較之血契確是安全得多。然而魂契並非毫無缺處,生物魂力有限,一旦魂力枯竭,活人與死人無異。且被契對象以契約之主的魂力為養分,若是契約之主魂力枯竭,被契對象之力也無法完全發揮。
以那丫頭目前實力來看,縱使碧樹繁花與她結下了魂契,也發揮不出多少花靈毒力。
少年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