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也就這麼大。”何欽修長的手慢慢梳理著段息淩亂的發絲, 俯身親吻在他的額發,“再有下次可不會這麼輕易收手了。”
段息呐呐的應了一下,輕輕觸摸吸吮過度紅腫的唇, 抓起桌麵的鏡子, 望著鏡中眼帶淚花, 生生被蹂躪得可憐兮兮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或許是嚇到了, 抱怨的聲音也不敢放大,小的和蚊子似得:“你這也太過分了, 我都不能見人了。”
何欽放緩語氣哄著他道:“你要什麼補償?”
“親……”段息幾欲脫口而出的親親急刹車,掀起眼瞼望著拍打著窗戶的雨水, 眼睛軲轆一轉,躺倒在床裹緊被子道, “我要在這睡一晚。”
“你哥哥他不會同意的, 換一個。”何欽毅然決然的選擇拒絕, “你也不怕夜不歸宿罰寫檢討之類的。”
段息癱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已經無所畏懼了,習慣就好。”
一張雙人床就那麼大, 床邊還堆滿了枕頭,再加一個段息擠的都快沒翻身的地兒,何欽低下視線望著卷成毛毛蟲的他,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你打電話給你哥, 他同意我就同意。”
“打什麼打,你當時不是說等雨停嗎?”段息指著外麵呼嘯的暴風雨,“這雨起碼也要下一晚上,我還回去做什麼?”
“你還真會鑽漏洞,我服。”何欽揉揉他的頭發, 也跟著躺在床上,搶過一半被子蓋在身上,摟住段息低聲道,“那就睡覺,你不怕我怕什麼?”
第二天一早這雨還在繼續下,淅淅瀝瀝的小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就偏偏永遠下不完似的。
何欽起床看下的是小雨,催著段息起床把人送回家去,下雨了天氣濕冷,又多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打車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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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先生,您有時間來醫院一趟嗎?”護士的聲音帶著些許不忍,“何女士的多處器官忽然大幅度衰竭,正在搶救中,需要您過來一趟,沒時間也可以叫其他人過來。”
何欽接到電話聽到這
個消息後,身體最先作出反應,眼前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勉強扶住牆壁站穩,急忙道:“你再說一遍,我媽怎麼了?”
因為有錢了的緣故,何母的病有效的得到了最好的救治,而且這時候還都不在劇情後期,怎麼……怎麼就大幅度衰竭了呢?
護士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安慰道:“您不忙還是趕緊來醫院一趟吧。”
“我現在就過來。”何欽掛了電話,顧不得還在拍戲的情況下,拿起放在背包的口罩和墨鏡,匆忙落下幾句家裡出事了,他要出去一趟,快速離開了片場。
導演還來不及回話,人就跑沒影了:“他跑這麼快,是生怕我不給他批假?”
“看他這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又說家裡出事,我擔心他會出什麼問題,導演你也放我一天假,我去看看他。”顧澤休說完也跟著跑了。
“這都什麼事啊?男一男三都跑了?”導演淡定的喝了口水,“我還拍個屁啊!”
何欽接到醫院電話後,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醫院,追著他跑出來的顧澤休隻能呆呆的望著汽車揚長而去。
到了醫院,詢問了護士何母搶救室的地點,乘坐電梯上樓到達搶救室,何欽的腿一下子就軟了,狼狽的滑倒在牆麵,呆呆的看著緊鎖的大門。
站在搶救室門外等著煎熬的結果,絕望仿佛籠罩了整個世界,何欽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原主在母親死亡後,失去對生活的期望,靜等死亡來臨的解脫。
何欽清楚的知道他的穿越改變不了何母的死亡結局,病從一開始就有,唯一能做的是拖延時間。
有時他又在想,最後的時間都困在病床不能動彈,是否是一種殘忍,是否是一種折磨。
身體的反應越來越難以控製,疼痛般的窒息蔓延,呼吸逐漸粗重。
“唉……難啊!”何欽低垂著腦袋歎了歎,眼睛無焦距的盯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何欽,好久不見。”熟悉的清朗少年音壓的很低,低到仿佛像是惡魔的低語。
何欽愣了愣,抬起頭看著站在跟前帶著
口罩的男子,聽到聲音的那刻,立馬認出了洛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