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息紅著眼圈不停的抹眼淚, 低著頭看著喝的隻剩一半的混合水，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道：“這麼難吃的東西，你怎麼能吃的進去？”
“你煮的我都吃的進去。”何欽望著他這副模樣實在是忍不住笑了, 放下手中的碗，挨個拿起其他三碗, 一一喝了一遍，“這不挺好的嗎？”
段息的表現在他的意料之中, 鼓囊囊的像個進了水的小棉襖, 滴滴答答的向外滲水，這種情緒時時刻刻因他而牽動的感覺, 像是水進了心口漲的滿滿的。
味覺對他來說就像短暫的煙花，隨著時間慢慢消散，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等到真正沒了味覺時, 也不會感到失落。
段息一頭紮進他的身上, 蔥白的指尖攥緊了他純色的t恤,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好不過？”
“息息, 我也不想騙你，我的確是沒了味覺。”何欽說, “不算是天生的, 也沒有辦法阻止改變, 而且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吸血鬼擁有漫長的生命和力量，為此付出代價不是應該的嗎？
段息趴在他懷裡鼻子一抽一抽地說：“我可以讓哥哥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沒辦法？你不能因為諱疾忌醫而不去看病。”
“你不去看病怎麼能好，你一定要去，不能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這世界上這麼多的美食, 你都不想知道它們的味道嗎？”
“它們那麼的好吃，你對的起它們嗎？”
何欽的領口被眼淚濡濕，勢有化成一大灘的跡象，見他哭的這樣傷心欲絕，故而半開玩笑道：“你說的它們，是指自己做的美食？”
段息的哭聲一瞬間嘎然而止，紅彤彤的眼圈配上斑駁的淚痕，過了幾秒淚珠滴答的從眼眶掉落，生氣的癟著嘴說：“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又顧慮著何欽失去味覺，憋著氣在心裡頭，“如果你能好，我就不做黑暗料理折磨你了，嗚嗚嗚～”
這下哭的更厲害了，稀裡嘩啦的像失控的水龍頭。
何欽無言的輕拍他的後背，沒轍的抱緊他的肩膀靠在胸膛，薄唇吻著他汗濕的額發，無聲的安慰著他。
哄人這事兒挺奇怪的，明明失去味覺的人是他自己，偏偏被哄的人是段息。
心甘情願哄著這小傻子他是心甘情願的，極少會有人為他的事哭泣，哪怕對他來說這件事微不足道。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段息，眼睛紅腫的抓著何欽的衣領，依舊不死心哽咽地問：“我們去看醫生還不好？”
“其實我也不是全然嘗不到味道，”何欽修長蒼白的手穿過他濕潤的白發，下頜抵在他的後頸，“我能……嘗的到你的味道，奶香奶香的，就和你這個人一摸一樣。”
段息強忍著眼淚說：“我信息素的味道？”
“對。”何欽低頭親親他發紅滾燙的耳邊。
“可是這根本就不夠，一個奶味你就滿足了？”段息乾渴的舔了舔嘴唇，抽泣的看著他，“你就不能貪心一點嗎？”
何欽揪住他的耳朵低聲問道：“你還想我咬其他人？”
段息立馬像八爪魚似的雙手雙腳緊緊纏著何欽，聲音哭久了多了點濕潤感，“不想，你隻能咬我。”
“我隻喜歡牛奶，不喜歡其他的。”何欽微微翹起了唇角，湊近段息啵了啵，“一個你就已經夠我受了。”
什麼叫一個我就夠你受了？
段息有點氣卻還忍住，因為他知道何欽都已經這麼可憐了，要多給些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