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蒲團上開始冥想的柴遠很快就失去了冥想的機會。
主要是下麵戰鬥的聲音實在略微有些大,自己又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設立陣法。
黑衣少年無奈的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底下的比鬥場。
場上是兩個一屆弟子,但都是築基後期,一個是昆侖仙門之人,另外一個來自藥王穀。
呃,雖然是一屆弟子,但在柴遠看來,依舊有菜雞互啄的嫌疑。
昆侖仙門之人善術法是真的,但是底下這人很顯然更擅長步法。
但偏偏在擂台之上,藥王穀弟子最不怕的,就是擅長步法的人。
藥王穀之人的攻擊方式,除卻上官燼一脈之外,大多都是高溫以及爆炸,也就是說,藥王穀弟子的攻擊方式,絕大多數,對於偏小的擂台來講,都是全屏攻擊!
那藥王穀弟子右手伸高舉過頭頂,恐怖的能量化作赤紅色的火焰,竟是緩緩的凝聚成了一團耀眼的金蓮。
柴遠果然,那個修仙觀的世界都不會缺少蓮花。
但那金蓮輕輕滑落,宛如沒有攻擊力一般的飄出,直到一片花瓣觸碰在地麵之上,宛如琉璃般美麗卻脆弱的金蓮在一瞬間便摧枯拉朽碎裂,但隨即,便是恐怖的能量一瞬間傾泄而出。
金蓮化作滿天金色的火焰,覆蓋了整片場地,隨後又宛如花草一般,美麗的隨風而舞。
柴遠微微的咽了咽口水,他算是明白為什麼說他到第一屆比鬥是被欺負了。
這一擊,也有虛丹之力。
但是與柴遠不同,柴遠的劍,是依靠著自己的意境將其鎮壓,鎖定,避無可避。
但這一招直接是全屏攻擊,若是自己站在場上,那也自然同樣…避無可避!
而且就這一招,柴遠賭上自己所有的身家,自己絕對扛不住!
柴遠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天賦是高,九十九縷靈氣以生死意境築基,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
但他是在閉死關。
是他消沉了整整十年幾乎沒有參加過半場戰鬥。
現在的他,戰鬥是靠著自己的已經與修為上的優勢進行強製上的孽壓。
而當初初入仙門的時候,他可是依靠著戰鬥技巧上的優勢才得到甲上的評價的。
如今怎麼…就忘了?
十年築基,他找回了自己最初的那份銳意,卻沒有找回自己最初的那份道心。
那份雖然傲氣,卻對一切都尊重的本心。
還是說自從將自己封閉在洞府之後,就和外界失去聯係的緣故?
或是出關,破封自己封閉的內心之時,一念築基中期的成就使自己膨脹了?
為何想要修煉?自己是為了什麼而修煉?
柴遠陷入了沉思。
最開始的他,想要修煉的目的,不過是因為自己實在無路可走,再加上想要複仇的內心,陰差陽錯的走上了仙路。
但無路可走是上仙門的必然,複仇的內心卻成了一柄鑰匙。
這,就是道緣仙門所推崇的緣。
但是按自己當時的情況來說,以如今修煉十年的閱曆來講。
當時自己的情況,最後修煉隻有兩種結果。
要麼道心無垢,走上一條絕情之道。要麼乾脆走火入魔。
而且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可是他一條都沒走。
自己沒有走火入魔,是由於在還是未入門的狀況之下,莫名的被一個自來熟的家夥闖進了生活。
''四弟……''黑衣少年輕輕呢喃著。
自己最開始看做打擾自己修煉的人。
然後是被這人帶過來的傲嬌少年。
接著是不打不相識的壯漢。
最後,是那天月光之下,至今為止依舊覺得莫名其妙的結拜。
從此,那個半隻腳踏入地獄的少年,在人間,莫名有了牽掛。
這,就是結緣。
自己真正感受到修煉的快樂,反而是那在這世界上的第一場戰鬥。
見招拆招,以命搏命。
以絕對的弱勢,斷掉的殘劍,絕境之中的十段劍指結束的第一場戰鬥。
沒有勝利,卻是人生中最好的一場平局。
現在的自己,正是缺了這份對技巧的追求。
隨後在寒冰之森中的幾天。
與其說是在戰鬥,但自己確確實實發泄了一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