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歆離開院子之際,眼角餘光瞥見劉氏激動地在說什麼,隨後虞敬之又恭恭敬敬舉著那黃符跪了下來。
門房頂著腦門上的黃符把他們二人送出府門,陸乘這才揮手撕下那符。門房腿腳一軟倚著門坐了下來,嘴裡還不忘客客氣氣地道謝。
虞歆見狀忍不住小聲嘀咕了起來,“傳染晦氣跪一下就能解除,我被虞敬之罰跪了十幾年,他才跪兩個時辰便宜他了。”
陸乘背對著她,聞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騙他的,你身上根本沒有晦氣。”
虞歆聞言瞪大了眼睛,瞬間呆了,“陸乘,你們修道之人可以撒謊?”
陸乘示意她趴到背上,再次施術,兩人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中,疾速的風將他略帶笑意的回答送至虞歆耳中。
“我騙他是想讓他收收戾氣,否則氣急易怒會損他腑臟,我出發點是好的,祖師爺們不會怪我。”
虞歆忍不住騰出手給陸乘豎了個大拇指,從今天起她就是道門信徒了。
瞧瞧這灑脫隨性的作為,主打一個有理有據,叫人心服口服……
術法加持下兩人很快趕到溪邊,陸乘驅動咒法,金色的符紙懸停在一塊石頭上,石頭邊上的水草隱隱散出黑氣。
“退開些。”
陸乘說話間已經取出木劍,劍尖直指石塊,虞歆帶著椋鳥連退好幾步,生怕被波及。
“清心如水,萬變猶定,驅邪縛魅,役使風雲,起!”
語畢,四周狂風漸起,把那水草圍成了一團不斷收攏,一道黑煙緩緩從風眼中被擠出,最後聚成了一隻巴掌大的蚊子。
蚊子精被困在風眼中不停掙紮,一道痛苦的女聲傳了出來。
“救救我……”
虞歆聽見了,陸乘也是。
他目光一轉突然走向石頭,手腕微翻就用劍挑開了石塊,底下赫然躺著一枚三角形的符。
“控靈符。”
虞歆伸長著脖子朝陸乘那邊看,隻見他舉劍一揮,石頭下散發著黑氣的符頃刻間被金光包圍,而風團裡的呼救聲戛然而止。
“拘!”,陸乘隨即扔出袖中的符紙,蚊子精直接被金光扯入了符中,瞬間沒了蹤影。
一陣夜風吹過,空中的黃符搖晃著,仿佛有了意識一般直奔虞歆而來。
虞歆還沉浸在陸乘那帥裂蒼穹的玄學操作裡,看見黃符迎麵飛來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接。
手指與黃符相觸的瞬間,一道金光自符中綻開,黃符化作一團光球,突然在她手中快速旋轉起來。
周圍的風被卷進虞歆手中,光球越轉越快最後驟然從中裂開,風像被刀劈開了一般泄向兩側,竟是生生將她周圍的砂石揚出一個圈來。
虞歆愣住了。
她發現手中的黃符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書冊,正是那本在圖書館將她扯進這個世界的《鳴蟲紀事》。
與此同時,負手立於不遠處的陸乘覺得左手一熱,一道淡淡的綠光從他手腕的刺青上升騰而出。
他掀起袖子一看,發現手腕上的一條藤蔓刺青竟然消失了。
“你……”
“這書……”
虞歆和陸乘同時開口,他們都意識到了,兩人之間有著更為實際的關聯。
陸乘疾步而來,虞歆把書翻開,發現除了前麵兩頁有內容外,其餘都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