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吩咐手下們在遠處守著,隨後接過遞上來的衣服穿過河邊稀疏的樹木,來到一塊巨石旁邊。
將衣服整整齊齊的放在岩石被磨平的一角上,他褪去外衣走進秋天夜晚的冷水。
林蘊躲在巨石後探出一小截樹枝,看著灰燼麵不改色泡冷水澡的臉,在心底吐槽:你真的感覺不到冷嗎?
他是不可能心疼這個殺人如麻壞事做儘的灰燼的,於是撿起一塊泥土,用水和爛了,朝灰燼扔去。
洗澡中的灰燼危險意識極強,敏銳側身躲開的短暫時間,抄起洗澡也未離身的匕首朝林蘊的方向射來。
林蘊此時已潛進水中,樹枝卷住灰燼的小腿往水裡用力一拉。
灰燼一個踉蹌摔進水中,雙手迅速往腳腕一抓,那裡卻什麼也沒有。
“是誰!”灰燼破水而出,話音未落,幾團黑影已至,他被泥巴糊了一臉一嘴。
灰燼:“……”
他摘下麵具,抹去臉上泥巴,擰著眉頭沉臉上岸來到敵人最有可以藏身的巨石四周繞了一圈,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人類活動痕跡。
褪去麵具的灰燼長相很美,他的輪廓很柔和,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如果換上女裝,大概不會被人認出這是一個男人。
五官精致美麗的纖瘦男人此刻眉頭微擰,臉色陰沉,美則美矣,卻很致命。
林蘊卻是沒有被灰燼周身的陰殘氣場嚇到,指著他的臉大聲問:“生不生氣?”
說著有是一團泥巴扔過去。
灰燼目光一厲,閃避開泥團,大跨步閃至巨石的另一邊,可是沒有任何發現。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聲音就在巨石這一側,為什麼沒有人呢?
林蘊已經藏在小河的野草裡:“下午派人圍攻小沉的時候,你不是很神氣嗎?現在被打怎麼找不到敵人呢?”
灰燼循聲殺來的時候,林蘊潛進水底,借著夜色掩護來到河對岸,鄙視道:“你可真弱啊。”
林蘊挑釁的話語時刻耳邊傳遞,你來我往追殺多次失敗之後,灰燼平靜下來,輕輕一笑,鎮靜的走進河水,踩著在光滑乾淨的鵝卵石上,輕輕撩水擦拭身體,仿佛剛才事情並未發生。
林蘊有點懵,躲在巨石後繼續挑釁:“說起來你也是灰燼部落蟬聯三年的首領,竟連我的人影也找不到,你可真弱啊。”
灰燼仿若未聞,慢條斯理的將麵具重新戴在臉上,胳膊懸在水麵上把玩手中鋒利的匕首。
林蘊加重語氣,使自己聽起來格外欠揍:“究竟是你利用特殊手段鎮壓威脅了每年的挑戰者,還是部落整體實力不過如此呢?”
灰燼淡淡微笑,輕柔的語言如同魔鬼的低語:“若每個刺殺者都如閣下這般話多,那天下該少許多枉死者。”
林蘊:“你這話是在主動求死嗎?”
灰燼目光投向聲音發起的地方,勾唇微笑:“隻怕你並沒有那個能力,對嗎?”
林蘊:“……”這人的腦子也太好使了吧,不到十分鐘就被看出敵人沒有殺傷力的事實。
這種事實林蘊斷然不肯承認,他加重語氣說道:“連對手都找不到的你,竟覺得我沒有能力殺你?嗬嗬,我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恭喜閣下你榮幸的成為我的老鼠,咱們後會有期。”
林蘊一秒都不敢待了,生怕待的越久,身份越遭人懷疑。
畢竟灰燼這個人各方麵都很敏銳恐怖,如果被發現自己很弱,為陸沉報仇這件事就涼了。
有的是機會整你。
林蘊在心裡發狠,隨後火速往家裡回。
陸沉這個人在某些方麵實在很變.態,能把桃樹身上多少根樹枝都數清楚記住,如果自己在移動時間之內沒有回家,被陸沉發現少了一截樹枝,明天就得完蛋。
林蘊不怕陸沉的臭臉,但是不顧安全背著陸沉東跑西跑,總會心虛。
住宅近在眼前,林蘊注視著山洞口外的木質房屋,開心的往本體方向跑,繞過圍牆,他生生來了場急停。
要命,陸沉怎麼在外麵?
挨著桃樹本體,抱胸而立的陸沉渾身散發著冷酷氣場,聽聞來自地上的微小動靜,他低下腦袋,目光落在桃花枝身上。
長久的寂靜,林蘊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該死的尷尬。
“我就是突發奇想夜晚泛舟賞月,你這幾天很累,不想打擾你,所以沒有叫你。”
陸沉並想就這麼被林蘊哄過去,淡淡開口:“上午你和我說夜晚商量對付灰燼部落的計劃,怎麼想起忽然泛舟?”
林蘊堅決不認錯:“我這不是忘記了嗎?人一衝動起來,就會自動忘記其它事情。”
陸沉拾起桃花枝:“這一身的泥土,你是掉進湖裡,在淤泥裡打了幾滾?”
林蘊注視自己身上泥巴,這是先前偷襲灰燼時留下來的泥,內心暗暗叫糟,嘴上正直無比:“怎麼,還不準我釣個魚怡情嗎?不就是被魚拉進了水裡,被迫遊了一圈嗎?非得逼我揭自己短。”
他的語氣很堅定,陸沉有點懷疑自己心裡堅定的想法,出現一絲動搖:難道林蘊真的沒有私自跑去灰燼部落?
這一身泥,真是釣魚落水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