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寧玄之卻朝柳綿招手,“過來。”
“......?”麵對這位新鮮出爐的魔尊,柳綿不是很想過去。
指不定柳家曾經在哪處得罪過他。
畢竟在抓捕魔族物儘其用的家族裡,柳氏當得起翹楚。
可她也隻猶豫一下,便還是挪了步子過去。
“做什麼?”她問。
“不是說好的渡十年修為麼?”她磨磨蹭蹭的,寧玄之反倒納悶了,才說過的話,她就忘了?
柳綿:“......”
誰會在這個時候渡修為啊,李玉娘都還杵在這呢。
可她心裡還未吐槽完,便身子一顫,像突然之間被雷電擊中般,一股酥酥麻麻卻又冷沁微涼的感覺自丹田起,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冰冰涼涼,舒服得她整個人都輕盈起來。
不是錯覺,是真的。
她丹田之內,第一次聚起了靈氣,那靈氣隱隱流淌著金光,是寧玄之的。
燒過的地宮之內餘熱炙人,灰蒙蒙的霧蓬發在空氣中,柳綿隔著霧看眼前之人,身姿挺拔如鬆,手裡掐著個嬌豔的花妖,卻莫名給人一種閒庭散步的感覺。
確實不像那些恣意暴虐的魔族,反倒更像一位真正的道家仙君。
她咽下好奇,不去追問他的過往,隻笑道:“如此守信,寧道君可是虧大了!”
卻見那李玉娘忽而麵上一抽,大口大口吐出血來,她話都來不及說,便眼睜睜看著自己化為一灘黑血,自腳部起一路往上,隻在頃刻之間。
“師尊!”張偉大喊一聲,伸過去的手隻急急撈到個虛影。
“這是什麼?!”柳綿看著地上那灘黑血竟逆流至半空,然後又憑空消失不見,驚呆了。
“這個啊。”寧玄之看著麵前的虛空,麵色淡淡,似乎不願多說,隻道,“從前做的小玩意。”
“???”你管這個叫小玩意?
柳綿覺得自己沒發瘋,她扭頭,看見一臉恐懼的厲鬼,才確信並非自己一驚一乍。
好吧,小玩意就小玩意吧,隻是——
“她這樣了,我們該怎麼出去呢?”
“不用。”寧玄之說,“自李玉娘現身那刻,就不在異界了。”
她話剛說完,卻見空中浮現出點點螢光,一閃一閃的,光芒時而微弱時而耀眼,像是星星,又像是......殘留的亡靈。
“是那些少女?”柳綿抬眼看向四周,灰蒙的霧被這閃爍的光芒一照,竟如夢如幻,美如仙境。
“可她們看上去,怎沒有枉死之人的衝天怨氣呢?”
柳綿說著,眼神就落在了厲鬼身上,“他當初都張開口要索命來著。”
枉死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怨氣,要麼是對生前仇人,要麼是對害死自己的人,表現在魂魄上,也是刺眼張狂,很少如現在般平靜寧和。
寧玄之忽而想到了那晚看到的血紅杜鵑。
那晚他做了個傀儡,為有些活氣,他在那傀儡之中放入了一縷神識,卻在仲卿吸血之時,感到神識被吸入那朵杜鵑之中。
當時他以為必是李玉娘吸食神識魂魄為己所用,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他側過來頭,同樣看向厲鬼,“生前事,你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