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隱含怒氣,早已不是方才冷冷靜靜的雪山冷霧,她翻過身來,不情不願問,“何事?”
這一問,卻把寧玄之問住了。
他站在原地,麵上青一陣紅一陣,腦中係統哭了一大把鼻涕,“憋住!您千萬憋住啊!”
“要讓她知道能言出法隨,您就彆想回上界啦!”
寧玄之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走過去拍醒又進入夢鄉之中的柳綿,“銅鏡。”
“......”
柳綿背對著他,迷迷糊糊摸索一陣,拿出銅鏡往身後一丟。
差點被她砸到,寧玄之捂著鼻子俯身撿起銅鏡,十分不明白堂堂修真界最強、一介魔尊,為何淪落至此。
下一刻,銅鏡之中,寧玄之瞧見自己頭上平地起高樓,左右兩邊各頂一個毛茸茸的大包,一紅一綠。
他手一動,照出後腦勺那個大包,黃的。
很好。
他把銅鏡一扔,朝外大步走去。
月色朦朧,清輝月光下,他走在破廟前荒無人煙的小道上,長長的影子落在地上,如同一隻落寂的哈巴狗。
第二日柳綿再次見到他時,他正從一家酒樓提了食盒出來。
“怎麼了?”柳綿指向他頭上,“怎麼好好的拿黑紗罩住頭?”
寧玄之喚出劍,輕輕一躍站在劍上,依舊是手捂住鼻子,不緊不慢道:“沒見過垂簾聽政?”
“呀,眼拙沒認出太後。”柳綿跺跺腳,“該死,真該死。”
“......”
寧玄之一噎,索性偏過頭去,倏地飛走,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閃電。
“恭送太後!”柳綿大喊一聲,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十分羨慕,禦劍送外賣,真是個好活計。
她的首飾事業已經日薄西山了。
然而到了中午的時候,太後就被人堵了。
三個衣著白袍腰佩玉牌的年輕修士將他攔在巷子裡。
“最近橫空出世一位捂鼻大俠,送外賣眨眼可至,好評如潮,就是您呐?”
為首的那位鼻梁上一道疤橫貫至耳側,一臉凶相盯著寧玄之。
寧玄之站在劍上,居高臨下睨著底下三人。
“一日千單,卷生卷死的,怎麼,揭不開鍋也不叫彆人活了?”另一個一臉橫肉的胖子站出來,掏出自個兒兜裡的大金元寶拋了拋。
寧玄之眼皮都懶得抬,就要飛走。
豈料那胖子將手中金元寶隨意一拋,金元寶落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禦劍宗近日來為整頓弟子修習倦怠,出了一項新規定。”
“誒?!你等等!有錢賺,大錢!”
寧玄之停住,蹙眉看他,神情不耐。
“宗門招募百姓上山為弟子做陪練,按日支付酬金,一日便是十兩銀!當然要求必是年輕力壯受得了折騰的,可大俠您想想,那年過三十五常年下地的,可不比那常年關在屋內讀書的弱雞差,怎能因一道年齡限製就被拒之門外,這不公平!”
“好在現在咱們司務處想出了一個法子,既不違反門規又能幫助苦命的中年漢子,您隻需付出九文錢,便可助他們圓夢想登青天,屆時他們拿了酬金,自然也不忘回報於您。您彆問為何我們司務處不去做,唉,咱也是禦劍宗的人,豈能自家人鑽自家人空子,這也是沒了辦法才來找您,誰叫您捂鼻大俠如此出眾呢,禦劍外賣半日,便名震瓊山,端的是菩薩心腸雷霆手段呐!”
這人剛說著,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瘦高個出麵了,他眯起小眼睛,“您想想,助力一個老農圓夢,挽救貧苦家庭,隻需九文錢,時候您至少能拿這個數。”
他伸手比了個五,“若助力一百個老農,您想想,屆時將是一百個家庭脫貧致富,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