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以往的晏陽，眉宇間總是帶著些許輕浮，吊兒郎當的像個紈絝，白白可惜了那張臉。
不過今天嘛......倒是很順眼。
現在柯羅特隻希望這個小祖宗，不要是一時興起拿他開涮就好。
收拾好房間，最後把窗邊的枕頭和智腦放回床上，柯羅特仔細觀察青年的神色，見他眉宇間的痛苦褪去不少，終於放心了。
“你今天倒是很乖，很好，繼續保持。”
乖乖坐在床上，任由柯羅特收拾房間的晏陽身體一僵，抬頭確定柯羅特隻是隨口一說，自己沒有露餡，鬆了一口氣。
“謝謝哥今天幫我收拾房間。”
晏陽沒有身體原主人的記憶，隻能一點一點的試探：“我想再睡一會，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嗎？”
送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柯羅特意外地看看晏陽，覺得這小子順眼不少，雖然道謝之後就開始趕客了。
他點點頭，乾脆地轉身離開：“好好休息，後天下午四點我來接你，行李已經收拾好了，你自己再檢查一遍，看有沒有漏掉什麼。”
做經紀人做成他這樣，整個星際恐怕都是獨一份。
*
目送柯羅特離開，晏陽慢吞吞的轉頭，眯起眼睛望著窗外。
早晨的陽光並不刺眼，相反，陽光落在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加上腦中漸漸褪去的刺痛，晏陽繃緊的神經緩緩放鬆了些許。
他望著遠處的高樓，還有高空中一條條像是紐帶一樣的半透明物體，來來往往順著紐帶眨眼間消失不見的不明飛行物，心中的疑惑越發大了。
他沒見過這種東西。
晏陽是出生在末世二十一年的孩子，從記事起，占據他腦海的就是好好跟著爸爸媽媽還有周圍的叔叔阿姨，努力從喪屍口中活下來。
閒暇時，爸爸會騎著他的古董自行車，帶著晏陽在小鎮巡邏，用懷念的口吻告訴小小的晏陽，一些末世前有趣的東西。
但是晏陽很肯定，爸爸口中的汽車，絕對不是眼前三角形，泛著金屬光澤，速度堪比喪屍皇的鐵疙瘩。
晏陽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打算先觀察觀察自己居住的環境。
結果，一晃而過的視線被白皙圓潤的腳趾吸引。
曾經被變異動物一口咬掉的大拇趾......
[滴滴滴——]
腳邊的小圓球閃了閃，發出悅耳的鳴叫。
按照柯羅特的說辭，這是......智腦？
晏陽頓了一下，用拇指劃開智腦，放大至半空中的半透明屏幕讓他微微睜大眼睛。
[人呢人呢？死哪去了？]
[就等你了，快上來！]
[靠！再不來以後拉黑你！]
接二連三的信息湧到眼前左右瘋狂跳動，讓人頭昏眼花。晏陽還沒有弄清楚原身的信息，自然不肯回複，好在，屏幕上的還是他熟悉的文字。
這時，腦海中的機械音終於褪去了電流，變得清晰穩定起來。
[叮——係統V237005虔誠為您服務。]
晏陽不斷滑動的手指停在智腦的個人信息頁麵。
［叮——宿主，005剛才遭受到不明衝擊，所以數據中斷，現已重新鏈接，給您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沒有等晏陽回答，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次怎麼聽語氣都帶著絲絲輕快，跟冰冷的機械音嚴重不符。
晏陽不動聲色：“不明衝擊？是什麼？”
末了，他又肯定：“我剛剛頭疼也是因為你！”
晏陽不辨喜怒的話顯然讓係統誤會了。
即使沒有實體，它仍下意識地在宿主意識中縮成一個球，聲音終於褪去機械感，可憐巴巴地解釋：
［那股不明能量雖然溫和，但攻擊力十分強大。005無法抵禦，所以才會數據紊亂。］
［叮——檢測到宿主大腦異常，您忍耐一會，005替您叫車去醫院，請再給005一次機會。］
會道歉......再給一次機會？
這個東西，似乎是有求於他。
係統的話不僅沒有讓晏陽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
聽這東西的意思，他認識的是身體原主人！如果晏陽暴露了，會被驅逐嗎？
驅逐並不可怕，反正身體本就不是他的。
晏陽跟喪屍皇同歸於儘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就怕這東西有其他手段......
而且，晏陽覺得，他根本瞞不過這個寄宿在腦子裡的古怪家夥。
“你是什麼東西？”
一直惴惴不安的係統聽到質問懵了幾秒，覺得自己剛剛理順的數據長河，下一秒就會重新暴動逆行。
你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東西......
係統忽然想到，它數據修複成功後，試圖重啟，結果與宿主的腦電波不符，隻能重新綁定。
也就是說——
……
［嚶——］
努力維持成熟穩重的形象，試圖讓宿主依靠的係統，終於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屬性！
它的宿主呢？
它的宿主怎麼不見了？！
這麼大一個宿主，剛剛還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