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嘉用眼球追蹤控製麵甲上的顯示屏,他看到郵箱裡裝著十幾條未讀短信。
“小李,該回來了,金陵那裡說可以在今天補給,你缺什麼趕緊報告!”
“小李,你人呢?再不打報告就沒機會了!”
。。。。。。
“李文嘉!你跑哪去了!”
李文嘉這才發覺自己錯過了一件大好事,有些欲哭無淚。
遠征隊的後勤補給很難獲得,但不是無法獲得,隻不過代價有些大。他們會用巡航導彈給遠征隊補給,當然,那些容易損壞的設備和材料確實弄不到。在大多數時候,遠征隊每隔十來天,都能得到十幾噸重的消耗型物資,通常是一些子彈、乾糧、零部件,在八月一號那天,他們還得到了一些酒心巧克力。
原本他們是空投補給,但損失了幾架運輸機後,他們就總結了教訓。那些突變體對皮薄餡大的運輸機很眼熱,幾架運輸機都是被生物弓箭打下來的。那飛高一些總沒事了吧?誒嘿,亞軌道上還留有不少無差彆打擊的激光衛星。
李文嘉帶著東西回到營地,迎麵就是馬東升的訓斥。馬東升在青海犧牲後,性格脾氣就變了,他的話匣子好像關不上了,在隊裡就像一個老媽子,什麼都要管一管。
青海同誌的原名叫做吳誌,他是在那次冰麵行動中,為了搶救物資而落水,被活活凍死的。當時馬大叔的失語症持續了兩天,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冰麵行動是遠征隊不願提及的痛,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水裡還有突變體,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隊員葬送在魚腹中。厚達兩米的冰層,對於那些魚來說,就和紙糊的一樣,它們在車隊中來去自如,每次襲擊都會帶走一車的人命和物資。
不過,如果時間倒回去,再給指揮部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還是會選擇橫穿鄱陽湖。當時那裡水漫金山,不走湖麵就得走沼澤。
“。。。。。。下次不準亂晃了!不對,不能有下次了!我用你的份額多報了點子彈。還有,秦心在找你。”
馬東升終於結束了訓話,他的注意力被彆的事情轉移了。
秦心是個好姑娘,她也是遠征隊裡幸存的少數生物學家之一。當然,她的重要性主要來自於她的兄長,秦黃是對策局的創始人之一。他們一家子都是當官的,也就是說,她應該算是一個典型的官二代。
提到秦心,李文嘉隻覺得自己又要遭罪了。這家夥絕不是那種軟萌可欺的研究員,但凡動動腦筋,能誌願加入危險係數極大的遠征隊,且從這麼多次損失中幸存下來的女子。是個人都能想象得到,她必定是個人中奇葩。
秦心很早就盯上了李文嘉,但那不是什麼情情愛愛。這個三十六歲的老姑娘盯上的是他的身體,作為一個優質的研究素材。良性突變的個體很少,而像李文嘉這種可以自主控製突變的個體,更是少之又少。
當然,在對策局裡不止有李文嘉一個,秦心本來有更多的選擇。
寧衛和,那是對策局的局長,跳過。
王冬月,好像先一步被派去綠區了,明明才提出申請的,她是怎麼發覺的?跳過。
。。。。。。
嗯?即將退伍了?要不就選他吧?也算發揮餘熱了。
於是乎,這個固執的女人不顧兄長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加入了遠征隊。
“她在哪裡?”
“三號醫療車。昨天的那兩個幸存者醒過來了。”
“哦,那可真是個好消息。”
“嚴肅點!預計壽命大概五十天。我們這兒也沒多少條件,能問出點消息就算值了。”
揮彆馬大叔,李文嘉獨自走到了醫療車附近。醫療車位於駐紮地的中心位置,而駐紮地則被設置在這個村子的中心廣場上,所有車輛都圍在一起,幾個帳篷被搭在中間。
帳篷正在分發物資,看來補給已經被運回來了。帳篷外的一輛鬥士的車鬥裡坐著兩個人,他們還在處理那張巨大的降落傘,這玩意兒很有用,簡單加工一下,可以製作不少結實的繩索和擔架。
遠征隊的主觀能動性很強,這也是從戰爭中學習戰爭的一種體現。很多資源就擺在那裡,唯一的問題就是不會使用。
李文嘉停在醫療車前,他彎著腰躲在采光窗旁邊往裡偷窺。兩個病號正斜靠在床上接受問話,他們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暫時的。
“。。。。。。所以,你們襲擊了我們的偵察兵?”
“對,對!我們是餓昏了頭。”
“那你們為什麼不吃了那些巨鼠?”
“因為。。。。。。因為它們有毒。它們已經毒死了好幾個人,我們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變得有毒。”
“可以了,你們就等著吧。”
意料之內,這些流浪者當然不肯說真話。車裡的那個女人突然發怒:“還不快進來!”
話音未落,醫療車的隔離門自動打開了,站在車旁偷窺的李文嘉,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個女人逮了個正著。
李文嘉頭盔裡的眼角微微抽搐,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一陣水霧過後,外骨骼的橡膠鞋底從內艙門鑽出來,撞在醫療車的內部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咚咚聲。李文嘉摘下了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