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if線(七)(2 / 2)

南寂煙輕柔點頭:

“好。”

蘇言溪小聲嘟囔道:“不要讓采荷姑娘進來服侍,我現在不想看到她。”

南寂煙:“……”

她明白蘇言溪還在耍小性子,但也確實提醒了她,她該私下找林采荷聊一聊,此次去永豐路途遙遠,且…沒有歸期,林采荷若是不想與她一同前去,她也該為她好好籌謀籌謀。

吃過藥膳後,蘇言溪跟著南寂煙決定四處走一走,促進消化,還沒走幾步,兩人便拐進了南寂煙的書房。

房間裡的書籍眾多,排滿了許多個書架,其中竟然還有不少的孤本。

南義正隻有兩個孩子,俸祿雖不太高,到底是個太傅,家裡的書極多,給兩個孩子也都建了書房,他沒有時間親自教授,卻也請了先生來家裡授課。

蘇言溪對這裡的字同樣隻能認出個大概來,她從滿當當的書架中抽了一本出來,模模糊糊的看清上麵的字跡後,略顯驚訝道:“你竟然看的是兵法嗎?”

即便她被皇兄安排了武職,她對軍事也並無太多的興趣,看相關的書籍也是功利性居多,南寂煙不用參軍打仗,南義正又是正經的文官,這房間裡這麼多的軍書,隻能是南寂煙自己喜歡看了。

聞言,南寂煙點了點頭。

相比於父親讓他看的書籍,她確實更喜歡兵法,父親不喜歡的兵法也會都送到她這裡來,隻不過多為殘破之本,她再小心保存也無濟於事。

蘇言溪:“也不能怪我以貌看人,你生的這般模樣,性格又溫柔矜持,竟然會喜歡兵法。”

聽她這樣說,南寂煙也並不覺得意外,便是她自己也都覺得自己對兵法的喜歡來的毫無緣由。

寫字靜心,繪畫凝神,彈琴愉悅,她都喜歡,唯有兵法她感覺不到快樂,卻又有與生俱來的興趣。

蘇言溪將書籍小心翼翼的插了回去,挑了挑眉,“感覺你比我更有可能被皇兄派上戰場呢,軍師可十分難得。”

南寂煙不知道蘇言溪是調侃居多還是真這樣想的,不過她雖然對軍事有莫名的興趣,卻也不喜歡戰爭,她道:“永豐能人良將甚多,想來不會讓我一節女流上戰場。”

蘇言溪點頭:“也是,真要是讓你上戰場了,那怕是我皇兄的皇位都不穩了。”

南寂煙:“……”

這種事情也是可以亂說的嗎?她並不想就此事發表自己的看法。

“等會兒,我派人把這些書籍都搬走吧。”蘇言溪四處瞅了瞅,見沒有人繼續道:“這裡麵還有你的批注,以後應該用的到。”

她環繞四周:“若不是顧慮到老丈人,我真想把整個南府都搬空,你用過的碗,你喜歡的花,你用過的筆,通通拿走,一件不留。”

蘇言溪的語氣不像世家公子,倒像是做慣了偷盜之事的強盜,還都是為她搶東西…

南寂煙勸阻道,“尋常的書籍倒也罷了,兵法太過招搖了些。”

“沒事。”蘇言溪左右挑了幾本南寂煙常看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相信你

,而且我也相信皇兄。”

蘇言淙若真的防不了南寂煙,她倒不如早早把皇位讓出去算了,她支持南寂煙登基。

蘇言淙即位不久,南寂煙也隻知道她身體羸弱,不像她的父親那般沉迷煉丹長生之術,為人也很低調,多餘的消息到不知道了。

不過見蘇言溪如此推崇她,想來是個明君,而魏倉的皇帝雖還在壯年,卻沉溺女色,耽於享樂,皇子也並未有太出挑的,幾年之後若還沒有長進,魏倉便會被永豐狠狠地壓上一頭,隻希望父親等一乾大臣能力挽狂瀾,其餘的她便做到了。

到了晚上,蘇言溪和南寂煙拜彆了南義正,乘坐馬車準備回府。

蘇言溪不僅偷了幾本書籍出來,還真的將南寂煙幼時的小玩意兒一並偷走了。

一根細長的竹簽,脆的幾乎一碰就碎,蘇言溪小心翼翼的捏著,好奇刀道:“這是什麼?暗器?”

既然能看兵法,偷偷玩暗器似乎也正常。

南寂煙看了一眼,又立即閃躲般的將目光移開了,蘇言溪卻突然道:“要說實話哦,小朋友還在你肚子裡,她可什麼時候都能聽到。”

南寂煙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聲音低低的:“是…糖葫蘆的簽子。”

“糖葫蘆的簽子?”蘇言溪順手指了一下沿街叫賣的商販:“就是那個嗎?”

南寂煙的臉色瞬間升起幾朵緋色的雲,她難以啟齒道:“嗯。”

蘇言溪動作都變得小心了:“是第一次吃的嗎?”

“不是。”南寂煙微微搖搖頭,她的耳垂都似染著些許的緋色:“是我和采荷第一次溜出府的時候,偷偷買的。”

她那時年齡不過六七歲,對金錢還沒有清晰的概念,花了身上全部的銀子才買了一串糖葫蘆,但到底是第一次出府,昂貴的物價絲毫沒有澆滅她的熱情,她甚至將竹簽留了下來。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隻剩下感慨自己當年實在是太傻了。

蘇言溪聽得好笑,“原來你也會偷偷溜出府,我感覺我對你的認識實在是太淺薄了。”

她逗她:“小朋友,聽見了嗎?你娘親小時候也偷溜出去過,你出來之後,若是也偷溜出去了,那絕對是你娘親的遺傳。”

“你…”南寂煙更是羞愧,而且她並不相信以蘇言溪的性子,小時候竟然沒有溜出去過,怕是早已家常便飯了,她臉色臊紅,語氣都不太有底:“你莫要這樣教她。”

“她現在不僅沒有長腦子,耳朵估計也沒有長,什麼也聽不到的。”蘇言溪勾了勾唇角,安慰她:“小朋友會是個好孩子的,就算調皮那也是像我的嘛。”

提起小時候的事,南寂煙突然對小時候的蘇言溪起了幾分興趣,她現在這副模樣,定然有從小被女扮男裝的原因,那她小時候還不懂男女之彆的時候,是不是像她曾見過的女童一樣,害羞又文靜呢?

南寂煙想了許久,她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想象不出來蘇言溪文靜的模樣,仿若她現在這個模樣就已經是她沒有偽裝過的

模樣了。

她也喜歡蘇言溪這個模樣…

待回到府上後,南寂煙就將林采荷喊了進來,問她將來的打算:“采荷,你我情同姐妹,隻是永豐路途遙遠,我不得不為你的將來考慮好。”

林采荷一驚,她頓時跪了下來:“小姐,你是要趕我走嗎?”

“不是。”南寂煙急忙搖頭,眼眸裡浸潤著幾顆淚珠:“我已與公子成了婚,今生回到這裡的機會寥寥,你卻不同,你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為了我留在永豐實在不值得。所以我想問問,你在這裡可有意中人,有的話,我可以給你…”

“小姐,我沒有。”林采荷以為南寂煙是擔憂自己吃不了苦:“小姐,我能吃苦,永豐再差也不會比大梵寺差,我可以去的,我也沒有意中人,我願意一直照顧小姐你。”

說著,她便要磕頭,南寂煙伸手攔住她:“采荷,若是沒有,我自然是可以將你帶去,隻是我希望你想好才是,到了永豐再後悔可就難辦了。”

“小姐,我知道了。”林采荷用手擦了擦眼淚:“是不是因為我不願意入公子的門,所以才將我趕走的?”

藏在後麵的蘇言溪:“……”

采荷姑娘,求求你不要扯到我,我與你清清白白啊。

“不是這個原因。”南寂煙攏了眉心:“她沒有納妾的打算,隻是姨娘確實提醒我,該給你的未來做一個好的打算。若是你有心上人,我可以你給你置辦嫁妝,若是沒有也不想跟我去永豐,我把你契書還給你,再送你些田地,也是可以的。”

“我…”林采荷終於明白過來,南寂煙是真的在為她認真打算了,可她一時間還沒想這麼多,張了張口道:“小姐,我還是想和你去永豐,將來照顧小小姐。”

南寂煙心裡一暖,聲音溫柔道:“做奴婢到底低人一頭,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急於給我答複。”

“那好吧,小姐。”林采荷將眼淚擦乾淨,她站起身來道:“我晚上再過來找你。”

林采荷的身影剛消失,蘇言溪便緩步走到了南寂煙的麵前,見她眼眸氤氳,擔憂道:“傷神對身體不好,不管采荷姑娘選擇什麼,她將來都會平平安安的。”

南寂煙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與林采荷到底相識多年,一朝分離,難過在所難免,她用手帕輕輕的擦了擦自己泛紅的眼尾。

“不過啊,我還真想知道采荷姑娘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就算她不喜歡我,也不用那般嫌棄我吧。”蘇言溪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這張臉在永豐和魏倉都算的上是受歡迎,偏偏在南寂煙的手下人身上受到嫌棄。

南寂煙:“……”

她到底是女子,對相貌也難免上心,喜歡被人誇讚她的相貌。

南寂煙腦海裡突然浮現了散發的蘇言溪,麵容清透白皙,薄唇豔麗,一雙眸子含情又繾綣,眉眼間自帶一股文弱與少年氣並存的模樣,十分特殊。

她的目光停留了太長的時間,蘇言溪突然湊近了她些許,瞳孔倒映出南寂煙的身影,她輕挑了一下眉:“算了,我也不在意她,我知道你喜歡我這個類型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