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1 / 2)

蘇言溪將定下來的婚約文書,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麵言道永豐書壽昌王世子蘇言溪豐神俊朗,年少有為,南寂煙容貌秀麗,端莊秀雅,二人結為夫妻乃是天作之合。

正沉思間,南雁歸哼哧哼哧的將木門推開,小臉累的一片紅暈。

她歪了歪腦袋,奶聲奶氣的:“爹爹,今天可以去見娘親嗎?”

見到南雁歸,蘇言溪又覺得自己替那該死的哥哥娶個天仙似的女主回去,沒有那麼糟心了。

南雁歸這般大的孩子,思念從來沒有離開過的母親是很正常的現象。

第一次聽南雁歸提想見南寂煙時,她還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朋友見她沒出聲,眼睛裡的光芒黯淡了些許,又握了握小拳頭振作起來,道:“和爹爹在一起也是一樣的。”

娘親曾說她是個大孩子了,不能時時刻刻黏著她。

而且…爹爹也還在身邊。

見她這副可憐又乖巧的模樣,蘇言溪忍了許久,她才沒直接親上小朋友的臉頰。

沒有人能拒絕可愛又乖巧的人類幼崽!

她揮了揮手讓南雁歸過來,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婚書:“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南雁歸低頭看了一眼,細聲細氣道:“婚書。”

“嗯?你知道這是婚書?”

南雁歸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指了指婚書上的字:“這裡寫有。”

“你認識字啊。”

蘇言溪伸手摸了摸南雁歸的小腦袋,語氣頗顯驚訝。

可她明明記得小朋友連基本的數字都認不出來。

“娘親教過的。”

南雁歸有些高興。

提起南寂煙就又自然而然的挺起了胸膛,眼睛亮了幾分,一副驕傲的模樣。

她眼睛忽閃了一下:“爹爹教的字和娘親的不一樣。”

“嗯?”蘇言溪想了想,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道:“我忘記永豐和魏倉的字不太一樣了。”

她摸了摸南雁歸的頭:“也無妨,這幾天我先教你魏倉的字,等回了永豐在教你那邊的字。”

南雁歸點了兩下頭:“好的,爹爹。”

蘇言溪又問:“那你知道什麼叫婚書嗎?”

南雁歸小腦袋搖了搖。

蘇言溪:“簡單來說就是有了婚書,你爹爹和你娘親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他們會一直照顧你,不會像之前一樣,連人都找不到了。”

南雁歸很敏感,她皺眉,用手抓著蘇言溪的衣服:“我爹爹不是你嗎?”

看著南雁歸緊張的模樣,蘇言溪愣了一下,嘴角又勾出個笑容出來。

“是我。”

在她該死的哥哥出來前,她就勉為其難的先給小朋友當個便宜爹吧。

*

南義正知道南寂煙即將代表魏倉聯姻時,他已經愁的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兩國聯姻向來是大事,若是五年前,女兒去聯姻,他雖不舍了些,可也知道那是為了兩國友好,為了百姓,為了江山社稷,他女兒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可現在他女兒已過了聯姻的年紀,還有了個孩子。

這樣的情況,怎能去聯姻?

那永豐雖是未開化的野蠻之地,對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毫無芥蒂。

萬一一氣之下對女兒不利,甚至挑起兩國戰事,他女兒豈不是成了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

他愁啊,愁的都睡不著覺了。

南寂煙帶著藥膳進了父親的院子,開口問父親的侍女:“父親還未醒嗎?”

侍女如實道:“大人近日常感身體疲乏,睡眠比平時好了一些。”

“嗯。”

南寂煙猜想是父親在牢獄裡睡的不好,出來後難免會貪睡了一些。“那父親醒來,督促他喝些藥膳。”

侍女點頭應是。

南義正神色複雜的看著女兒準備的藥膳,他是發現了女兒完全不擔憂聯姻的事情,還有心情做藥膳。

哎,他還是得找個機會和女兒提上一提。

既然聯姻已成定局,如果真的惹怒了對方的世子,至少不能牽連到魏倉,引發兩國戰火。

他女兒一向聰明,必然有辦法做到。

隻是苦了他的女兒了。

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南錦盛突然推了門進來了,臉色沉重:“父親,壽昌王世子來了。”

他也沒想到蘇言溪竟然求娶他姐姐為世子妃,他姐姐做出了那樣傷風敗俗的事。

即便那孩子就是他蘇言溪的,娶回去當正妃也過了些。

而且他是三皇子一邊的,這樣一弄,三皇子什麼也沒撈著,豈不是會第一個拿他開刀?

他沉默的跟著父親去了會客的正廳。

跪下,行禮…

蘇言溪伸手拍了拍身邊站著的南雁歸,溫聲道:“雁歸,去將南大人扶起來。”

南雁歸小跑著過去將人扶了起來,奶聲奶氣的打招呼:“南大人好。”

爹爹說這是她的外祖父,她知道外祖父的意思,外祖父就是她娘親的爹爹,是她的家人。

隻是娘親和父親還未成婚,她不能直接喊外祖父。

南義正被個小孩扶起來,心下詫異,低頭看了一一眼小孩子,沒猜出蘇言溪的意思。

蘇言溪半躬身向南義正行禮:“南大人,本世子貿然來訪,還望大人海涵。”

南義正抬起頭看向蘇言溪,又看向還拉著他手的小孩子,那般相像的臉,頓時怒目圓睜。

豎子爾敢!

竟然敢在未成婚前就弄出孩子來。

還把孩子直接帶到南家來,這是來他麵前示威,讓他女兒給彆人當便宜娘嗎?

可轉念一想,他女兒也有孩子了,頓時一腔怒氣憋了回去,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南義正:“世子嚴重了。”

他派人上了茶,疑惑道:“隻是不知世子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蘇言溪喝了一口茶。

心下卻疑惑。

據她所知,南義正可是個寧死不為權貴折腰的忠臣,怎會對她這般的客氣。

而且她來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孩子想她娘了,她帶過來給孩子見見嗎?

蘇言溪視線在四周轉了轉,除了南義正和那個狗腿弟弟南錦盛外,屋裡還有兩個侍女,應該不妨事。

於是,他道:“本世子今日得了塊玉佩,聽聞南姑娘性喜玉,本世子就拿來討人歡心了。”

她眼神略帶催促。

南大人,你趕快把孩兒她娘叫出來,雁歸都等急了。

南義正神色微變。

永豐真不愧是未開化的蠻夷之地,他一個世子,竟然當眾說出這般於理不合的話。

即便他們已是未婚夫妻,這樣做依舊有傷風化。這般粗俗,女兒真是受苦了。

可他心裡有愧,也不敢攔著不讓他見。

得知蘇言溪過來的時候,南寂煙就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問侍女:“采荷,雁歸可一塊過來了?”

林采荷道:“這個倒不知。”

前院傳來的消息隻說是壽昌王世子過來了,沒有提及小小姐的事情。

林采荷安慰道:“小姐放心,世子既然來了,肯定會帶著小小姐的。”

一想到小姐即將和世子成親,她就忍不住替小姐和小小姐高興,那可是小小姐親生的父親。

話音剛落,前麵的人就傳消息過來,說是南大人讓南寂煙出去會客。

南寂煙眼睛裡帶著淡淡的喜意,她站起身來,鬆了一口氣,跟著下人往前廳走去了。

聽到門響,蘇言溪和南雁歸同時抬頭看向門口處,簡直一個神態。

南義正見了,忍不住嘴角抽抽。

剛剛還覺得小孩子年紀小小卻不吵不鬨的,也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坐姿端正又乖巧,不像他的父親那般粗俗。

哪曾想,這一下就暴露出本性了。

蘇言溪視線落在門口處,看著南寂煙緩步進來,背部挺直,眉眼如畫,纖弱溫婉。

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南雁歸,眼睛裡染上絲絲喜意。

垂下眼眸,恭敬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