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言溪走後,南寂煙就和南雁歸在皇宮裡住著。
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壽昌王。
前幾在賞封大典上,壽昌王突然得知蘇言溪乃是女子,雖然當時的他隻覺得賽娜滿口胡言,冷靜下來後也對此事有所懷疑。
可南雁歸的長相與蘇言溪那般相似,又讓他又陷入了糾結,這些日子便時常去看她。
南雁歸對這個祖父沒什麼感情,也不願意與他一塊玩,南寂煙便帶著她在皇宮裡多待了幾天。
今日天氣好,皇後一並把黑映和含胭一同喊過來玩了。
四個女子卻來自二個不同的國家,隻講自己國家地方的習俗都能講上許久。
黑映道:“我的射箭技術不太行,但馬上的功夫卻是數得著的,賽馬比賽我經常拿第一。”
她眼睛裡是遮掩不住的得意,熠熠生輝。
南寂煙先前認為。
黑映被黑丹控製著,少年時期應當比較內斂含蓄,倒是沒想到草原上的黑映也曾這麼歡快過。
南雁歸眨巴著眼睛看向黑映。她在魏倉和永豐都待過。魏倉雖是娘親的母國,可娘親生活在那裡也並不開心,她對魏倉自然也沒有多深的感情。
永豐冬季雖然有大雪,她很是喜歡,平日卻經常下雨,害得她不能出去玩。
聽黑映一說,她突然對千裡之外的草原充滿了向往。
比她還高的草,吃起來味道一定很不錯。
南寂煙給南雁歸拿了塊水果,鼓勵道:“雁歸,等你大一些,武術練好,你就可以自己去一望無際的草原了。”
若是半年之前,南寂煙必然不同意南雁歸的請求。
她對南雁歸一向不嚴苛,可南雁歸體弱是事實,她實在不能答應南雁歸獨自去千裡之外的地方。
但現在卻不同了。
南雁歸的眼睛更亮了。爹爹倒是經常帶她們出去玩,可也就是在都城周圍轉轉,她還沒去過那遙遠的地方,心生期待,恨不得現在就起身去練武。
皇後笑道:“雁歸,你爹爹和你娘親,上次隻離開了你一個多月,你都哭鼻子了。你獨自去草原,來回都得二五個月,我看你的眼淚要把草原給淹了。”
南雁歸被逗的羞窘,臉色微微泛紅,小聲辯解道:“才不會。”
南寂煙摸了摸她的肩膀:“嗯,娘親相信你。”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便開始下圍棋。
若蘇言溪最想南雁歸學會的是武藝,鍛煉身體。南寂煙便希望南雁歸學會的是棋藝,磨練心智。
幾人對弈起來便忘記了時間,回過神來時,天色漸晚,蘇言淙身邊的宮人湊到柳宜的耳邊。
道:“皇後娘娘,皇上說,她先回寢宮去了。”
柳宜微微點了點頭。
她抬頭看向正在喝茶的幾人,道:“天色已晚,我們先去吃晚飯吧。”
眾人皆是應是。
南寂煙剛想站
起身,卻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暈眩。
她隻當是自己體力不支。
下棋不僅靠智力,亦對體力是個很大的考驗。尤其麵對的還是柳宜這般,經常與國手對弈的人。
柳宜見她臉色慘白,道:“世子妃,你可是身體不適?”
南寂煙剛想說沒事,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身上沒了力氣。
柳宜幾人嚇了一跳,急忙派人將南寂煙送到了最近的寢殿裡,讓洛緋過來診治,洛緋最是了解南寂煙的身體。
南雁歸都嚇得哭了起來,含胭安慰她,道:“你娘親應該是早上沒吃飯,所以才會暈倒的,醒來吃過飯就好了。”
南雁歸看著她,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流:“娘親早上吃飯了,喝的養顏粥。”
含胭道:“那便還是中午沒吃飯。”
南雁歸:“中午我們不是一起吃的嗎?”
含胭:“……”
哦,她們是一起在皇宮用的午飯。
柳宜輕輕的拍了拍南雁歸的肩膀,往裡麵看了一眼,道:“雁歸,洛太醫在為你娘親診治,需要安靜,不能分心,我們得安靜一些。”
一聽這個,南雁歸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柳宜心疼的歎了一口氣。
蘇言淙得到消息,亦過來看了一眼,但隻在偏殿等著。
許久之後,洛緋才拎著醫藥箱出來,麵含喜色。
柳宜擔憂道:“世子妃如何了?”
蘇言溪不在,她們自然得幫妹妹照顧妻子。
洛緋跪了下來,道:“回稟皇後,世子妃暈過去,是因為有喜了。”
南雁歸眨巴著大眼睛:“什麼叫有喜?”
黑映和含胭都很替南寂煙高興。
含胭蹲下來道:“意思是你很快就有一個弟弟了,你要當姐姐了。”
南雁歸愣了一下,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哭的更大聲了,道:“要妹妹,不要弟弟!”
含胭道:“…你娘親還在休息,不能吵到她。”
南雁歸哭的打了個嗝。
柳宜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強撐著,露出一個笑容出來的。
她與南寂煙也認識半年之久,知她對蘇言溪也動了情思,定然不會主動與其他的人那般。
那隻能是…
可蘇言溪與南寂煙從魏倉回來,半分沒有露出異樣的情緒,又不太像遭受了那樣的事情。
“那這確實是一件喜事。”柳宜看向幾人,道:“世子妃有喜了,不宜這麼多人在這裡,天色漸晚,本宮派人先將你們送回去。”
黑映和含胭都替南寂煙感到高興,自然是高興的應了。
人剛走,蘇言淙就進來了,眉頭緊蹙,她最近因為打勝仗的事情,已經高興的許久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蘇言淙往內室看了一眼,抿唇,道:“真的…?”
柳宜頷首:“洛緋診的,大約是
錯不了了。”
蘇言淙沉默了許久,喝了口涼茶。
道:“你說是言溪太不中用,親自陪南寂煙出去,還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讓人把她妻子欺負了,還是說是她主動的?”
這兩個可能,無論哪個,蘇言淙都不太高興。
南雁歸是南寂煙婚前有的孩子,又確實和蘇言溪長得那般相像,人又可愛乖巧,蘇言溪想當親生孩子養,她並沒有半分的反對。
但現在這個孩子,簡直就是恥辱。
柳宜看向她道:“我傾向於前者。”
蘇言淙:“……”
她歎氣道:“其實我也傾向於前者。”
“以南寂煙的性子,背著蘇言溪和彆人親熱,她若是能做出這事來,她就不叫南寂煙了,乾脆跟著賽娜姓,叫賽寂煙吧。”
柳宜:“……”
蘇言淙繼續道:“可若是前者。”
“即便在魏倉是有些束手束腳,可遭遇了那麼大的事情,蘇言溪卻把這事遮的這麼嚴實,沒折騰出事情來,那隻能說明這個人還挺有勢力。”
她擰眉道:“我之前聽言溪說,魏倉有個二皇子一直對南寂煙賊心不死,難不成是被他…”
蘇言溪不在,她們再想也都是瞎猜測。
蘇言淙緩了緩語氣,道:“洛緋說南寂煙的身體能承受的住吃藥嗎?”
柳宜搖搖頭,勸道:“我沒有問。但這件事還是等言溪回來再說吧。我們不能替她們做決定。”
蘇言淙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去叫言溪回來了。”
她又想了想道:“等她醒了,你委婉的提一下。”
“南寂煙當時沒成親,獨自一人都有膽量把南雁歸留下來,現在說不定還會選擇留下孩子。如果我是言溪,我是絕對不會要孩子的。”
柳宜沉下聲:“…少在那給我陰陽怪氣。”
“…我沒有那個意思。”蘇言淙縮了縮脖子。
“我知道了,你先去勤政殿吧,言溪回來,你先給她打個招呼。”柳宜皺皺眉頭:“免得她和你一樣,腦子不清楚之下,什麼傷人心的話都能說的出來。再怎麼說寂煙現在是懷孕了,身體不太好,不能太激動。”
蘇言淙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點頭道:“我有分寸的。不會讓她做混賬的事情。”
她眼前浮現出蘇言溪崩潰之下,斥責南寂煙的畫麵。
動手自然是不可能動手,但有時候言語比刀子更傷人。
確實如柳宜所說,南寂煙現在懷孕了,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柳宜嗯了一聲,直到蘇言淙的身影消失,她才掀開簾子進去。
南寂煙安靜的躺在床上休息,一點都沒有受到外事的乾擾。
柳宜問洛緋:“世子妃的身體,可還有其他的問題?”
洛緋搖頭道:“回娘娘,並無。”南寂煙懷孕是喜事,洛緋難得多說了兩句,道:“許是近日世子妃心情不錯,身體要比半年之前好上許多。”
柳宜聽著(),
(),
心情如何也不能好。莫不是真的與彆人…
在她沉思間,南寂煙的眼睫輕顫了兩下,似有醒過來的跡象。
柳宜道看向洛緋,囑咐道:“洛太醫,你先下去吧。世子妃懷孕的事情,先不要外傳,包括壽昌王他們。”
洛緋隻當是皇家內部爭鬥的問題,擔憂還未出生的小孩遭遇毒手。
她拱手道:“微臣明白。”
洛緋出去後,柳宜又摒退了其他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