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溪翻了一下身,將床頭的燈打開,南寂煙已經坐起身來去看南瞻了。
南瞻笑的眼睛彎彎的,小手還在亂抓,南寂煙將她嬰兒床上抱出來,她想讓南瞻再說一句話,但…,一想到南瞻一開口就是那般不正經的話語,她又有些猶豫了。
蘇言溪湊近了些許,她用手戳了戳南瞻的臉:“南瞻第一句話說的是‘親愛的’哎,那可是二個字,好聰明,不愧是我們的閨女。”
“南瞻再喊一句我聽聽。”她特意拖長了聲音教南瞻:“親~愛~的~”
南寂煙:“……”
南瞻手指用了些勁兒L,小臉繃的緊緊的:“親~”,然隻出了一個音,她的嘴立即就被南寂煙捂住了,她聲音放軟:“瞻兒L,喊娘。”
南瞻卻不如她的願。
蘇言溪聽見了南寂煙的歎息聲,勸慰道:“也沒什麼吧。我們這裡的人,喊親愛的多了去了,親愛的朋友,親愛的寶貝,親愛的…”
南寂煙怔住了,她的臉頰被暖黃色的光照著,染上幾分影影綽綽的光,眼睫微垂:“…那郎君,你又和幾個人說過?”
怪不得蘇言溪在床笫之間,這種話手到擒來,她原本還很不習慣,後來聽多了,竟也覺得十分甜蜜。
而且一方麵她確實不想南瞻的第一句話是從閨房□□學來的,另一方麵,她也不想讓南瞻認為她的另一個娘親如此的不正經。
可如今,蘇言溪竟說這種詞其實並沒有特殊的含義。
“……”
蘇言溪無奈的摔倒在床上,用手捂著眼睛,卻又透過指縫觀察南寂煙的神情。
她的眼睛裡似染著幾分澀意,羽睫微微低垂,嘴唇被蘇言溪親的紅潤光澤。
南寂煙許是太擔憂南瞻了,她根本就沒有發覺到自己的衣襟,已經因著剛剛的動作被拽的稍顯淩亂,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纖長的脖頸,冷白的肌膚被暖光襯得褪去一絲冷意,黑色睡衣包裹的渾圓露出大半風光,漂亮的不可方物。
蘇言溪將手移開,側身很認真的看著她,道:“親愛的世子妃大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吃醋的模樣也挺可愛的,可是你怕我教壞南瞻,又不習慣我的手,再這樣下去我要去隔壁睡了。”
南寂煙:“……”
“吃醋”她明白就是“妒忌”的意思,突然被蘇言溪這樣點出來,她一時不太自在,低聲辯解道:“我沒有。”
“好吧。是我吃醋。”蘇言溪離南寂煙更近了一些,替她將衣服整理好,這時南寂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姿態有多麼的不雅觀,她的臉倏的就紅了,眼睛裡染上強裝出來的狠光:“你…”
蘇言溪被她看的想笑,她將南瞻從南寂煙的懷裡抱了過來:“那我帶南瞻出去走一走,耗費耗費她的精力,免得她晚上不睡覺,睡顛倒了。”
她捂住南瞻的耳朵:“順便想想我到底對多少人說過‘親愛的’。”
南寂煙:“……”
時間接近十點半,
因著考慮到南雁歸的睡眠,整個彆墅都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音。
蘇言溪慢慢的走下樓梯,目光落到外麵的風景處,道:“南瞻,你想出去嗎?出去喂蚊子?”
南瞻隻知道吐泡泡。
“喊娘,彆吐口水。”蘇言溪給她擦乾淨,繼又忍不住和她嘮叨:“明天你可不能當著奶奶的麵喊‘親愛的’,不然你娘親又要尷尬的暈過去了。”
她很不理解:“我也沒怎麼喊吧,聲音還壓的那麼低,你這小家夥到底是怎麼學會的?”
南瞻頭偏到一邊去,不想理她。
“……”她道:“你還真是像你娘親,沉默震耳欲聾。”
南瞻是個文靜的孩子,隻在外麵待了半個小時,她就已經趴在蘇言溪的肩膀上睡著了。
房間裡依舊是淡淡的光亮,蘇言溪壓低了腳步聲,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再次放到了嬰兒L床上,向南寂煙打手勢:“睡著了。”
蘇言溪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肩膀,又去臥室裡洗了個澡,換了個簡便的衣服,鑽進被子裡準備睡覺了,她看到南寂煙在南瞻的臉頰落下一吻,動作壓的很小,也掀開了被子進去了。
房間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不知過了多久,蘇言溪感覺自己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雙手腕抓住了,手指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睡衣直達肌膚。
“我還沒想清楚。”蘇言溪迷迷糊糊的應著,南寂煙怔了下一下,身體卻靠的她更近,聲音壓低:“郎君,我有事和你想和你說。”
蘇言溪:“……”
她還真以為南寂煙有事和她說,而且這般晚了還和她說,肯定是正事,蘇言溪一個激靈,正經道:“可是有哪裡不太習慣?”
“…不是。”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又應聲:“你說吧?”
南寂煙很輕的吐了一口氣,雙眸似水,紅唇翕動,道:“郎君,我,我準備好了。”
?
蘇言溪更精神了。
她不可置信的湊近了南寂煙的臉龐,隻見她眼睛星光點點,麵容恬靜,一時間她的心跳慢跳了兩分。
“那你不能再推開我了。”蘇言溪道。
黑夜中,南寂煙如玉的麵容染上緋色,低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嗯。”
蘇言溪離她更近,指尖從南寂煙微微泛紅的耳垂向下移動,掠過臉頰,在唇邊停留,指尖似有若無的蹭著紅唇而過。
南寂煙的手掌微微用力,細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輕喊她:“郎君…”
竟隱隱的染上幾分可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