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珺臉上神色凝重,心裡不斷思量著對策,憑雲楚又的人脈交情見到黃淩川後,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利用軍統之威讓黃淩川心生忌憚,不敢隨意動手?
雲楚又看顧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低聲道:“如今後悔將宋禹歸提前送走了吧?他若是在,憑顧源的關係,黃淩川也會投鼠忌器。”
無論是哪個年代,關係才是硬道理,宋禹歸如果在,那就又是另外一個局麵了。
儘管宋禹歸因被鬼子圍困,而錯過了傳遞情報,可這件事兒隻有軍統內部才知情,最起碼以黃淩川的地位是不可能知道的,在他眼裡,宋禹歸還是顧源的“親侄子”。
顧珺眼神晦暗,回給雲楚又一個無奈且莫名的眼神。
宋禹歸的身體經過雲楚又的治療雖說好了大半,可到底傷及根本,當時駐軍中已經瘧疾肆虐了,為了宋禹歸的身體,他便讓鐵板帶宋禹歸先走一步。
這時,主帳的簾子被掀開了。
副官率先走了出來,旋即站在帳篷外,姿態恭敬的等待著,片刻後,黃淩川披著軍大衣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他一出來目光就定在了雲楚又的身上。
黃淩川眸子微眯,神情若有所思,旋即笑著上前道:“還真是雲姑娘,你不是跟著硯清回奉津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硯清也在?”
問最後一句話時,黃淩川語氣都放輕了,似乎是在緊張。
硯清?奉津?
聽到這兩個詞彙,顧珺不由皺起了眉頭,目光都下意識落在了雲楚又的臉上,“硯清”這個名字他不知道,但鼎鼎大名的奉津還是知道的。
黃淩川的口吻試探與客氣居多,可見他口中的“硯清”實不是一般人物。
雲楚又彎了彎唇,將頰邊的碎發撩至耳後,輕笑著道:“黃長官是個明白人,硯清哥當時的確想要帶我回奉津,不過當時我的親人都已經離開了安平縣,我擔心他們,硯清哥拗不過我,這才允我尋找家人,我們約好到時候在綠都彙合。”
顧珺眼睛眯著,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著痕跡地攥了起來。
雲楚又在說起“硯清哥”三個字時,臉上的甜蜜氣息幾乎能逸散出來。
所以,這個“硯清哥”到底是何許人也?
黃淩川手指微微摩挲,臉上表情莫名地看著雲楚又,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片刻後,他笑了起來,眼底帶著些許冷嘲:“哦?據我所知,硯清可不是個容易說服的人,雲姑娘倒是好大的本事,竟能讓他改變主意?”
雲楚又臉上笑意更濃,眸子如同新月一般:“不知黃長官有沒有聽過那句話?”
黃淩川眉毛挑起,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硯清哥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那時在安平縣,沈虯副官親自來迎我,不是已經說明了很多嗎?黃長官難道要說自己不知道?”
雲楚又眼波流轉,扯出一個薄薄的笑意,語氣卻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