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瞥一眼雲楚又,饒是閱人無數,也不得不說一句,這種美貌與能力並存的女人,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可惜,已經成了奉津那小子的女人,不然……
不管心裡怎麼想,黃修伯麵上都不顯。
他本以為雲楚又看到他時會流露出忐忑,慌張,可沒想到雙方真的麵對麵碰上了,她還能平心靜氣,鎮定自若,好像她麵對的不是一軍之長,而是一個普通人。
黃修伯等了片刻,開口打破了平衡:“雲楚又?”
雲楚又紅唇微彎,頷首道:“黃軍長,久聞大名。”
黃修伯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掃過千餘四象軍,說道:“還沒有謝過你,幫我四象黨救下這千餘病兵,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
來自一軍之長的承諾,糧食武器金銀珠寶,這時候幾乎唾手可得。
如果雲楚又隻是一個沒有金手指的普通人,說不準還真要跳坑裡了。
她眼裡劃過一絲冷笑,這黃修伯還真是好算計。
這千餘病兵活著,就是黃淩川一生都洗刷不掉的恥辱,說出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儘管她現在和奉津息息相關,名義上是霍湛的人,但黃修伯也不願意把人讓出來,和她討人的心思昭然若揭,隻怕這些人落入他手,活不過這個冬天。
思及此,雲楚又眸子微閃,輕笑道:“謝?病兵?本來就是一群流落山野,患了病的普通人,我隨手救下何須黃軍長言謝?您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
她不想在臨近許都時和黃修伯發生矛盾,便退讓一步,言明她的想法。
簡而言之就是:病兵的事她不會說,她手底下的這群已經是普通人了,您就不要揪著不放了,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全當看不見就成。
黃修伯自然能聽懂雲楚又的潛台詞,他半眯著眼看她,果然和情報裡所說的一樣,油鹽不進,圓滑討厭,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讓人抓不住。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雲同誌倒是生了張巧嘴。”
千餘人,對浩浩蕩蕩近四萬的十一軍來說不是什麼不能割舍的,隻是救人的錢他們出,壞名聲他們背,最後便宜奉津占,憑什麼呢?
雖然他和奉津保持著合作關係,但這種關係總歸是維持在利益上的,不算親近。
雲楚又一聽這話,有些吃驚:“黃軍長何出此言?您真是誤會我了,從小到大誰不說我嘴巴是最笨的?慣來隻會說實話,可沒您想的那麼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她表情真誠,可叫霍七聽到,麵無表情的臉上也不由抽搐了一下。
一般人還真說不出這種厚臉皮的話,可偏雲楚又就是這樣一個人。
黃修伯也被噎了一下,接下來,他沒有再提病兵的事。
他此行加快進程進許都是為了要事,既然雲楚又不是個好糊弄的,那他也沒必要與她浪費口舌了,便道:“雲同誌既然也要去許都,不如同行?”
事情已成定局,那多說無益,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進許都後再與霍硯清那小子談談合作,依靠女人平白為奉津博了好名聲,總要還回一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