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修伯腦仁隱隱作痛,為了兒子和自己,與一個小輩折腰,他膝蓋是真的疼。
他也很想就這樣直接不管不顧殺了霍湛和雲楚又,以及城外那群不知深淺,背叛他的四象軍,好以絕後患,可霍湛不可能不留後手,一旦消息走漏,他承擔不起這責任。
再者,此次霍湛已在許都提前布局,十一軍需從他手中渠道購置大量槍械武器。
十一軍必須護住許都,他必須要贏!才能接著從四象黨高層的手中拿到軍餉糧食,否則,沒有後麵的人撐著,他堅持不了多久,手下的兵他壓不住,遲早會亂了大套!
黃修伯很實際,他也清楚自己在軍中的威望不深,馭下手段過於殘忍,不得軍心。
而黃淩川更甚,否則他也做不出貪墨藥款,遺棄病兵,還被人發現的蠢事了。
軍心不堅,不是一朝一夕釀成的苦果,如今東瀛軍步步緊逼,他已經沒辦法挽回了,為今之計就是贏下這一仗,借此翻身,不然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霍湛的話清楚明白,既厭惡黃淩川率軍撤退,獨留雲楚又一人,率一眾病兵抵禦鬼子先鋒隊,又痛恨來到許都後,黃淩川對雲楚又的針對。
如今他手握黃淩川把柄,非要給雲楚又出這口氣,也隻能說偏就撞在了槍口上。
而雲楚又也讓他很吃驚,一眾病兵能全殲一支裝備精良的鬼子先鋒隊,這是他沒有想到的,而這個消息他也是剛剛得到手的,由此也能看出這女人不是個簡單貨色。
霍湛朝黃淩川笑了笑:“黃軍長這話未免高看了我,奉津與十一軍是有合作的,你們出錢,我出物,銀貨兩訖利益交彙,是雙贏的結果,我怎會多事?”
聞言,雲楚又倒沒什麼反應,她覺得霍湛說這話才是正常的。
黃修伯和他畢竟是生意夥伴,算是半個同盟,哪有害“自己人”的?
不過,門外聽到這話的霍一卻抽了抽臉皮,不知道是誰說的,要在雲姑娘進入許都後,就把黃淩川乾的那些破事公之於眾,這會兒說這些?
不過,轉念一想,霍一眼珠子猛地瞪圓了。
不是,知道內情的人總共也就那幾個,在黃修伯眼裡,明麵上也就他們家少帥和雲姑娘,少帥這會兒倒是洗清自己了,那後續消息傳出來,豈不是牽連了雲姑娘?
霍一心頭惴惴,不安地擰起眉頭,萬一黃修伯找上門來,少帥會保護雲姑娘嗎?
好歹還得一起去綠城,少帥應該沒那麼狠心,直接在許都就永絕後患吧?
霍一越想越咋舌,但這個時候也隻能憋住。
黃修伯聽了霍湛的話,唇角緊繃,臉上維持的丁點笑意散去了。
他當然知道霍湛的話不可信,但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都是那逆子乾的好事!
黃修伯氣得胸口疼,表麵卻還在裝大方,說道:“希望硯清說到做到,兩日之後,淩川和卉嘉的婚禮,我自當親自給硯清倒酒,屆時你可要賞光啊!”
“自然。”霍湛狐狸眼中暗潮迭起,輕笑著應了。
下一刻,他手臂扶住雲楚又的腰,帶著人離開了這間飽經風霜的糧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