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近乎冷漠,看霍湛的眼神也變得平靜。
霍湛薄唇微抿,開口欲解釋,可開口的卻是一句完全不相乾的話:“我的確已經做出了布局,也設下埋伏,不過,結果如何並非我個人意願能成。”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從小到大,因身份的緣故,對誰都抱著警惕防備之心。
改變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下意識的反應或許會傷到她,可他暫時難以抑製。
雲楚又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喝完桂圓湯也準備回去準備準備東西。
霍湛看她起身,垂眼思索了瞬息,說道:“金大錘我帶回來了,在後院。”
他知道她因為剛剛的話又與他生出了嫌隙,可他沒哄過女人,不知道怎麼說嘴甜的話,沉默片刻,隻能試探性的提出她或許會感興趣的話題。
雲楚又腳步微頓,有些詫異地回眸看向霍湛,卻看他垂著長長的睫毛,一副做錯了事的可憐模樣,倒叫她心裡生出些哭笑不得,她都沒說什麼。
想了想,雲楚又又挪了回來,坐下,沉吟片刻道:“十一軍的事處理好了?”
她真覺得霍湛是屬狐狸的,明明沒說什麼軟話,可這副作態落在她眼裡,卻莫名的可憐,她這下也沒辦法狠心離開了,昨天耽擱了,很多事情都沒問清楚。
當然,這種待遇也就隻能長了這張臉才行,要是個醜的,誰理他?
霍湛抬眸看她,狹長眼尾揚起:“多虧你手下的那千餘人,黃淩川貪墨藥款,遺棄病兵,犯了大忌,有他們親身作證,十一軍皆對此怒不可遏,幾乎沒費什麼力氣。”
雲楚又頷首:“那就好,還有那兩個東瀛人,你先前答應我的。”
霍湛輕笑一聲:“該審問的都審問清楚了,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不少東瀛軍的事,算是有利的消息,你想親自動手,人都留著一口氣。”
雲楚又聽著他清冽悅耳的聲音,字字句句都飽含耐心,清俊溫潤,如同一個教養良好的世家子弟,全然沒了脾性不好,喜怒無常的苗頭,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輕歎一聲,想起昨天他表白的話語,看樣子,不是一時興起。
他竟為了她在努力改變自己,壓製自己的脾性。
這個認知讓雲楚又心裡平添幾分複雜,倘若霍湛依然是曾經的模樣,她說起狠心絕情的話來完全沒壓力,可他真要為她付出良多,那她難免會感到愧疚。
她這人,本是軟硬不吃的,可一看到霍湛那張臉,到底是吃了軟的。
雲楚又沉默地看了霍湛許久,片刻後,說道:“我想現在過去,行不行?”
霍湛沒有一絲猶豫,含笑應道:“好。”
他完全一副任爾欲予欲求,雲楚又眉間輕蹙,彆過頭不再看他。
霍湛眼底閃過一絲晦澀,但很快就被溫柔的淺笑占據。
他親自領著雲楚又到了關押之處,看著兩個被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的東瀛人,雲楚又神情未變,福山慧聽到動靜,掙紮著睜開眼:“求求你,放了我,放了……”
一看到雲楚又,福山慧眼神頓時都亮了:“雲小姐,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