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也失了頻率。
鐘傅庭狀似自然地垂首,努力找回對身體的控製。
呼吸間,江謠已經走近,在他對麵位置坐下,沒甚形象地癱坐著,“早知道你約這地兒,昨晚我就不回市區,剛我坐車過來,又花了我一個多小時。”
她就跟夢中一樣,在自己麵前總是一派輕鬆自在,自然親近。
這樣的認知,讓鐘傅庭心裡莫名地覺得很舒服。
習慣了鐘傅庭的話少,江謠坐直溜了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過來?”
鐘傅庭捕捉到這個詞。
這麼說自己先前猜得不錯,自己跟她確實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聯係。
江謠托腮,“你十幾年前就修了青山觀,少說也十幾年了吧?”
鐘傅庭頷首,“你去過青山觀了?”
“嗯,我跟道童打聽你來著,可惜小童子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後麵問鐘訓正,早知道他跟你有聯係,我應該早點問他的,不用在外麵瞎找。”
“鐘訓正是我侄兒,我大哥的長子。”
“我說呢,你倆都姓鐘。”
鐘傅庭沉默了下,眼眸深深望向江謠,“為什麼找我?”
“你不知道?”江謠狐疑。
鐘傅庭搖頭。
江謠蹙眉,“你不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
鐘傅庭在含糊其辭跟實話實說之間選擇了後者,“我知道你,從我有記憶開始就知道,但你的姓名,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你是說?”
“從前,或許說是前世的事情,我有點印象,但隻是模模糊糊,霧裡看花,並不真切知道。”
“這樣啊……”
這個答案超乎江謠的預期,她原以為鐘傅庭跟自己一樣記得所有,沒想到記憶是缺失的,但……
“也沒關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還在一起,這便夠了。”
“在一起?”
鐘傅庭頓了下,“從前的你我,是什麼樣的關係?”
江謠不答反問,“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望著眼前表情靈動的女子,鐘傅庭耳際發熱,“我們是……伴侶?”
江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猛烈一陣咳,杏眸圓睜,“伴侶?!你怎麼會有這麼大逆不道的猜想?!”
“大逆不道?”鐘傅庭費解。
就算猜得不對,也不至於用到這麼嚴重的詞吧?
江謠手叉腰站起,一臉嚴肅,“當然了!我可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師徒懂嗎?”
“師徒?”
鐘傅庭眉心緊擰,直覺有問題。
但是看江謠目光堅定,不閃不避,又不像說假話的模樣。
那自己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第一次,鐘傅庭對自己引以為傲的記憶感知能力感到懷疑。
難道真是他記錯了?
望著鐘傅庭明顯困惑的表情,江謠捂臉。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怎麼小徒弟會產生這樣嚇死人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