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密集的火球,如流星般,朝祭壇上漆黑的雕像砸去。
火球隻有人巴掌大,是溫暖的橙黃色,一點也不灼熱。
毫無威力。
剛剛重見天日的雕像:……
他們竟真敢動手!
這可是瀆神!
雕像:“你們不愧是死亡女神的信徒啊,一脈相承的瀆神作風。”
雕像僅輕飄飄一瞥。
射入祭壇的火球頓時噗得一聲熄滅。
“祂”勾了勾唇,看向螻蟻們:“控火……就這點本事,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赤/裸/裸的嘲諷,就等著這群螻蟻跪地求饒。然而……
“woc!這boss不會是法術攻擊免疫吧!”
“再來一波試試。”
“百穀·麥穗,這是之前那個金閃閃頭上頂著的名字吧,怎麼成雕像了?”
“我去,它血條好厚,個十百千萬……12w的血,怎麼打!”
……
玩家壓根就不搭理雕像,眼裡隻有“祂”頭頂上的血條,直接再來一波火球攻擊。
火球一入祭壇,再次消失不見。
又接連兩波火球,連雕像的指尖尖都碰不到。
“果然法術免疫!”
“上武器!”
“我來!”靜音大喝一聲,單手握住厚重的大刀,縱身一躍,大刀揮著冰冷的刀光朝雕像重重劈下。
刀勢剛猛,卷起光影,剛劈上祭壇,所有攻擊突然消失。
那柄厚重的大刀瞬間碎成粉沫。
靜音隻覺得身體一沉,緊接著,整個人跪趴在祭壇上。
铩羽而歸!
所有玩家倒吸一口氣,停到祭壇兩米外。
“怎麼會這樣……”
“音姐用的可是二階技能!竟然也碰不到boss?!”
這tm就操蛋了!
在血祭過程中,玩家們通過陸滄等人講述,都知道boss被困在祭壇上,攻擊出不了祭壇。
他們聽的時候還翻白眼,覺得策劃垃圾,竟然把boss限製成這樣,讓玩家站樁輸出,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肯定無聊死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狗策劃祂不當人啊!
靜音是唯一一個10級玩家,唯一一個學了二級技能的玩家。
剛剛的刀法就是二級刀功,但是靜音連boss周邊的空氣都沒挨到,刀毀,人跪……
就他們這些10級不到的小蝦米,還怎麼刷!
玩家臉色難看,罵罵咧咧。
“垃圾策劃,搞個乾不死的boss有病吧!”
“音姐,你還能起來不,吱一聲啊。”
“乾他丫的,直接莽過去算球!”
雕像看著祭壇下,仿佛不把“祂”放在眼裡的人,目光沉了沉,一揚麥穗:“創世神忠誠的子民們,醒來……醒來……”
話音一落,血池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一架架血淋淋的白骨,仰起頭,黑洞洞的眼眶直直地著祭壇上的雕像。
玩家:……?
這個boss原來是召喚係?
但是那些白骨……沒血條啊!
他們看看白骨光禿禿的頭頂,又看看雕像頭上老厚的血條,腦子裡冒出一排問號。
沒血條怎麼打?
他們一臉懵逼,雕像舒服的周身血霧都散了幾分。
“殺!”雕像高高在上,直接下令。
白骨哢嚓哢嚓扭過頭,看向最近的玩家。
對上白骨那黑洞洞的眼眶,玩家們止不住渾身發毛:“喂,彆以為你沒血條,我們就不敢殺了。”
白骨緩緩抬起手,骨頭哢嚓哢嚓響。
眼見就要抓自己了,一個玩家實在受不了,一個遠程火球術發射。
火球術砸到白骨身上,噗得一下滅了,一點傷痕都沒有。
玩家:!!!
這些白骨防禦有點強啊。
玩家們握緊武器,基礎劍招刀法,在血池中衝刺,朝白骨殺去。
白骨一個瞬移,出現在玩家身後,手搭在玩家肩膀上,像是要擰斷他們的脖子。
“不錯!我的部下,追隨創世神的戰士們。”雕像揚起嘴角,仿佛看見這群螻蟻死在眼前。
白骨仿若未覺,在雕像的注視下張開嘴,開開合合,哢嚓哢嚓。
玩家毛骨悚然,正要反擊背刺,突然聽見白骨低低哭訴:“嗚嗚……血…血…血……地球……帶我回去…回去……”
玩家:???
他們瞪大眼睛,幾乎脫口而出:“它們以前是地球人,咱們的同胞?!”
雕像:……?
“祂”眼睜睜看著白骨不受控製,靠在玩家肩窩上,嗚嗚咽咽“撒嬌”。
這些白骨都是“祂”隕落前的部下,創世神的死忠,那個時候可沒地球,那它們要回什麼地球!
難道,地球是兩個紀元前就隱藏的外界古神?
雕像周身血霧一震,握著的麥穗不停地顫動:“你們早就背叛了創世神?”
雕像憤怒地一揮麥穗。
沾著血光的金芒直直地衝所有玩家刺去,然而,金芒一出祭壇便萎了,消失不見。
玩家:哦豁~~
線索沒有錯,boss的攻擊出不了祭壇。
玩家頓時抖了起來。
作為鑽過腐屍的陸滄,膽子更是賊大,順勢扭過身,抱住白骨的手臂,試探性地安撫道:“骨頭乖乖,等我們殺了boss,就帶你們回地球,回我們家。”
所有白骨聞言,一致扭頭盯著陸滄:“殺boss?”
陸滄眼睛大亮,這些白骨果然能溝通。
他就說,狗策劃不可能拉一個完全打不過的boss過來。
他躍躍欲試,當即指著祭壇上的雕像:“boss就是它,我們要拿到它手裡的金麥穗,就能回去了。”
“回去……”白骨齊刷刷站直,身體如靈猴,眨眼間就跳上了九階祭壇上。
堅硬的骨頭,一拳砸向雕像麵門。
“你們,怎敢背棄創世神!”雕像怒吼,一揚麥穗。
放射出來的金芒照在白骨身上。
白骨瞬間消融,化為灰煙,消失不見。
緊接著,血池一陣翻湧,又爬出一具具白骨,它們仿佛飛蛾撲火,奮不顧身跳上祭壇,撲向雕像,再次死亡。
血池再次翻湧,新生的白骨再一次衝上去。
一次又一次。
原本興奮看戲的玩家漸漸安靜下來,嘴裡嘀咕著:“怎麼感覺它們比我們更像玩家……”
“不是的,它們不是複活,是死亡。”一位玩家忽然道,“我學醫的,對骨頭熟,那些白骨每一具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