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額角滲出點點汗水,忍不住蜷縮上身,儘力去捂肩下的傷口。
“來,在這紙上寫下,‘兄長勿念’四字。” 袁雄又將紙筆遞到孫權跟前,此字若寫,將來孫權出了什麼事,孫策沒有半分理由征討公道。
“嗬……”孫權顫抖地拿起筆,在紙上寫字,卻歪七扭八,不僅毫無行文規矩,字也忽大忽小,完全看不清是什麼內容。
袁雄怒目圓睜,用力抓住孫權的右肩,“彆在我麵前耍花招。”
“我,看不見,不會寫……”孫權的右手被他這麼一製,疼得失去對筆的握力,毛筆墜落在宣紙上,濺出細小的墨點。
“不會寫字?嗬。”袁雄的耐心已徹底被磨滅,他抓起孫權雙手間的鎖鏈,拖著他往堂外走去。
數隊精銳糾糾守在院中,想必府外也已被兵馬圍得水泄不通,孫權隻希望步練師能安然逃出去,彆無他念。
一門之隔,外界嘈嘈雜雜,辱罵聲、求救聲喧天擾耳,暴動的噪聲此起彼伏,令孫權的耳朵備受折磨,下意識地捂耳,卻被袁雄扣住鎖鏈製住雙手,讓他隻能痛苦地掙紮滾地。
袁雄眼角眉梢吊著邪笑,十分滿意:“好一個孫二公子,竟是這番可憐模樣。我不傷你,你且好好聽聽,這門外的,民聲。”
孫權咬緊牙關,不作回答。
“你說,我若開門,放這群難民進來,他們見你錦衣玉綢,會如何作為?我想,孫策為了他的名聲,不會罪處這群難民。”袁雄附到孫權耳旁說,陰鷙的冷笑聲卻連站在一旁的周泰都能聽見。
“寫!”袁雄再次怒逼,並將孫權朝刺史府大門拖去,“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孫權的眼紗在掙紮中脫落,他沒有回答,隻將眼睛緊閉。
一旁的周泰嘗試提議說:“既然不會寫字,那不如按手印?”
袁雄鬆開孫權雙手間的鐵鏈,叉腰搖頭,一邊思索一邊回答:“信他鬼話。”
“究竟,是誰……”趁袁雄鬆開了手,孫權急忙捂住耳朵,心下已在沉思,他從未留下過字跡,袁雄為何一口咬定他會書寫。
袁雄詭計既定,邪笑一聲,歪嘴俯身,扣住鐵鏈,訕笑道:“我想起來,那個姑娘很聰明,隻可惜,你竟讓她去送信,如今啊,已是刀下亡魂。”
“你……!”孫權驟一激動,奮力朝袁雄打去,袁雄稍稍一側身,便令他重重地打在門檻上,反倒是手指鮮血淋漓。
“寫下它,來日,我可以還你一個全屍。”袁雄將新的紙筆拿到孫權跟前。
孫權默聲反手將宣紙撕碎。
“寧殺不辱,這便是汝南袁氏的所作所為?”
“嗬嗬嗬。來人,敲鑼。”袁雄似有一絲汗顏,故作扭捏地喚來一隊樂伶,開始胡亂敲鑼打鼓,那震耳欲聾的叮鈴聲,孫權便是捂住耳朵卻無濟於事。
“都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鑼鼓之聲不得停。”袁雄垂首整理衣衫上的灰塵,整頓衣裝,踏步往內院走去。
話音方落,那群樂伶敲得更加賣命,喧鬨震心的噪聲不斷侵擾孫權的聽力,幾近聾耳,可他還是察覺一絲異樣,隱約聽出有一段熟悉又難聽的曲調。
“等等……”孫權拖著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地朝袁雄走去,“我可以寫,但你,須為我研墨。”
袁雄斜睥他一眼,蔑笑道:“我看不用了,直接用血書之倒好。”
聽聞此言,周泰再次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