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又叨叨:“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多出來走動走動,就算他不理我,這也不重要。他得給我安全活著去見將軍,最好是再壯一些,精神一些,也好顯得我照顧得好!”
步練師道:“原來是為了讓他幫你脫罪,近日才如此殷勤?”
“那不然嘞?他天天給我個臭臉,愛搭不理地,要不是看在他是將軍二弟的份上,我早揍他了!”說著說著,呂蒙愈發來勁,揮手遙指孫權堂內,還擼起了袖子。
“這可揍不得。若是早知如此,公子可真是白費苦心特意請孫河校尉提攜你。”
“什麼?公子他竟然!竟然!不行不行,我得出去一趟!”呂蒙乍地激動起來,一溜煙地蹦躂著就已跑遠去。
步練師微聲長歎,又遠望天邊,方緩緩回到堂內。
“天色將晚,今日難再有消息。”步練師沉聲長歎,她和孫權一直在等周瑜的來信,若太夫人的下落他知曉,定會傳信相告。
“不急,丹陽宛陵縣至曲阿遠去百裡,信鳥飛來也需十數日。倒是這幾日,總勞累你。”見步練師回來,孫權快速停下手中筆墨。
“公瑾兄每七日便會與我傳信,如今已過十日,確有異常。”步練師發覺堂內燭火昏暗,一邊去挑燃桐油燭燈,一邊說道。
孫權摸索著布帛,將它遮住自己方才的字跡,卻沒發現步練師早已坐到他的身側。他回過神來,無奈地揉了揉耳朵。若是聽力沒有受損,怎麼會沒發現她的動靜。
“你寫了字?”步練師看見孫權的動作,思忖許久,驚道:“可你目不能視,竟也能寫出如此俊美壯闊的字。”
“啊?你看到了……”孫權緊張地把布帛扯攤來遮住字跡,用手感知是哪一角沒有被遮擋住,但並沒有發現異常。
步練師垂首沉默半晌,認真地解釋:“那日那封信箋,在還給你時,我瞧見了幾字。”
“啊,這、這個……”孫權臉色紅潤,不知覺地笑了起來,又輕輕把布帛掀開,坦然把宣紙筆墨呈現給練師:“我幼時也曾目能視物,自失明後未曾荒廢,練師不嫌我寫得難看就好。”
君子樂胥,萬邦之屏。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字形正大宏狀,不失飄逸之感,筆鋒遒勁有力,筆畫間極具張力,練師忍不住驚讚:“那日我並未看清,今日再看,練師心生敬佩。”
“那,我再作一幅畫,畫完之後,練師幫我看看,與你可相似?”孫權含笑紙筆蘸墨,換宣紙平鋪勾勒素描。
“我?”步練師頓一發愣,再回過神來,孫權早已畫作半成。
“這是,笑容?”步練師呆呆地凝視孫權那半幅畫中的人兒,眉目之間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隻是,嘴角微揚,笑盈若花。
孫權一邊作畫一邊解釋:“練師可知,我為何要把子明攆出去?”
“為何?”
“他一直在我耳邊嚷嚷,說:瞎子點什麼燈!浪費燈油。”
練師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起來,原來方才進屋時發現那燭火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