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亦狂笑兩聲:“托朱休穆之言,孤,定然無恙。傳令,帶上來。”
朱桓攜來酒壺再斟一杯,目光隨孫策麾下彆部司馬鄧當看去,竟驚得酒水滿觴而未知。
那兩人疲憊至極,身上微有傷痕,卻並不多。重點是中有其一,可是暨氏多年老仆,郡中士族皆知。
暨氏家主暨勒的神色猛然一沉,鐵青的臉色中,嘴角隱製不住地抽搐,咬牙切齒道:“將軍,這,是何意?”
陳武應聲上前一步,從袖中拿出一方布帛,宣聲道:“暨氏老仆曾於東海港灣與西域捐毒商人密交往來,購得捐毒葵三斤,此物藥性猛烈,過量可致人暴斃,交易書案已作翻譯,諸公可鑒。”
語罷,陳武將布帛攤開呈給張昭。在場之人,唯張昭、張紘名望最高。但張昭並不能看懂這捐毒文字,一頭霧水之際,陳武又展示出一塊布裹。
“此為捐毒葵熬製之末,乃暨氏茶莊中搜尋而得,試問暨公,買製此物,意欲何用?”陳武將粉末布裹呈給張紘。
暨勒怒然反駁:“我……那群流民與我無關!”
陳武頓地大聲嗬道:“我何時提過流民!”
暨勒的心裡防線轟然崩潰,卻是其子暨效怒目繼續反駁:“近日城中流民暴斃,醫者束手無策,家父猜測是否有未知毒物,而今日你故意在此言捐毒之毒,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來來,你且問問他倆。該知道的,不知道的,可都已招供。”陳武輕描淡寫地走回孫策身後,冷眼打量暨氏父子與那兩個微帶有傷的作案嫌疑人。
未等暨效繼續反駁,席中朱桓驟然拍案起身,震怒道:“我等士族百年而望,清廉名傳,豈有你暨氏這等陰狠蟲豸,幸我胞妹與你暨氏之姻親尚未納吉,便就此作罷,此後兩族亦無需再有牽連。”話音方落,朱桓雙手抱於胸前,看戲一般地靠坐回憑幾。
張允麵露難色,欲為暨氏爭辯,卻已有心無力,看孫策今日陣仗,縱是被暗算負傷,也定讓暨氏父子難逃一死。
暨勒已滿臉痛苦,悔不當初,他心知事跡已暴露,將為士族恥,他欲起身求情,卻被兒子用力按回原席。
暨效嗬聲怒懟朱桓:“朱桓!你這等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朱氏全族重任落到你手中,我暨氏亦為恥!”微頓之後,績效單膝跪向孫策:“將軍明察,定是有人欲栽贓陷害暨氏!”
朱桓驟然破口罵罵咧咧:“你這豎子!膽敢直呼我名!拿劍來,我砍死你!”
孫權於朱然方走下樓來,並肩而至樓船堂內,卻見朱桓瘋瘋癲癲怒罵叫囂,意猶未儘之態,而一眾名士,皆驚奇地打量著他。
朱桓貼身侍從趕忙將他攔住拖走,又歉道:“家主今日飲酒失態,諸君見笑,告辭告辭。”
朱桓又罵罵咧咧地推開侍從,幾番拉扯下,還是被拽到船堂門前,詫見蒙眼以鳩杖探路的孫權隨朱然快步行至,瞬間驚呆了眼。沒見過哪個瞎子能走這麼快的!
孫權隱約聽見朱桓的一句低聲嘟囔:“這位公子,我見猶憐,嗝。”
孫權:“……”
恰是時,績效奮起身朝孫權朱然二人衝來,一個瞎子,一個矮子,他略一猶豫,拔出匕首將刃抵在瞎子喉嚨之上,畢竟,還是孫家二公子。
陳武來不及反應,待兵士舉戟而向,孫權已被牢牢控住。呂蒙手起槍落,槍之刺落於暨勒背後,令他不敢隨意動彈。
“暨效!你真是禽獸不如,一個瞎子你也挾持!”朱桓聽見動靜,掙紮開侍從的束縛,又奔了回來。
樓上的練師察覺情況不妙,起身欲動,卻因心急,不慎跌摔。張明宜將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再帶她輕輕挪步下樓。胡綜猶豫片刻,也隨之跟去。
樓船堂內孫策半起身子,捂著腰間血跡,將手遙指暨效,冷聲沉道:“你膽敢傷他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