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勒馬而止,又聞呂蒙低聲嘀咕:“權公子怎地又受傷了……”
孫策含笑:“近日幼平訓兵繁忙,無人護權弟左右,難得阿蒙關心,不妨——”
“不要!”
孫權與呂蒙幾乎是異口同聲而答,聲音完全重疊,甚至都帶有一絲急迫的拒絕。
孫策大笑不止,而孫權嘴角一撇,呂蒙見此,也扭開腦袋。
“誰人大聲喧嘩!”營中傳來威嚴之聲,緊接著,又遙聲訓斥道:“呂子明!站應如鬆,把頭正好!”
驟聞腳步聲逼近,孫策亦禦馬緩行而前,笑道:“子衡,怎地如此嚴厲,孤連說說話都不行啊?”
隻見呂範騎馬持鞭而來,一身正衣冠冕,色厲內荏,危聲道:“都督呂範,參見將軍。但範掌軍中瑣事,一應嚴厲,將軍若違,亦當同處!”
孫策道:“要如何處孤?”
呂範道:“非將軍,而是權公子與子明,方有大聲喧嘩,需搬糧草十斛。”
孫策執韁繩道:“卿這是要把全軍的糧草都處理好不成?”
呂範昂首挺立,拱手道:“正是。”
孫策又笑道:“好好,權弟受傷搬不得重物,孤來替之。走吧子衡。”
呂範見孫權左臂被血染紅了大半片,倒也不好再講什麼,便帶孫策和呂蒙去處罰。
孫權隨兄長穿過軍營及訓練場,但見軍中肅睦,訓練有整,誌氣昂發,心中亦讚歎不已。想起那日呂範與兄長弈棋,棋局之勢方起,便戛然而止,請領都督一職。這不過短短數日,竟是威禁大行。
孫策和呂蒙三下五除二將糧草分歸好,正微抹汗,乍聞一聲驚呼:“將軍?你怎地在此地搬物!快快放下,讓老將來!”
孫權循聲側頭,但見一位頭發半白老將風塵仆仆而來,一邊呼喚一邊抬手抵住呂範即將的問罪動作:“呂子衡你真敢啊!”
呂範頓了頓,暫且閉嘴不語。
孫策拱手道:“公覆,子衡治頓軍紀,想來,卿也當罰,對麼子衡?”
呂範咧嘴一笑:“對。”
黃蓋字公覆,可謂軍中資曆最老的大將,絲毫不慣著呂範,立刻拱手道:“將軍素知我等麾下行事,男兒血氣方剛,怎堪被此教條束縛!我忍他很久了,將軍,還請你做個主!”
“好~孤做主。”孫策含笑道,又頓了頓,目光看向孫權,“不知權弟如何以為?”
孫權思忖片刻,答:“不以小紀,難成大軍,聚沙成塔,還望司馬海涵!”說罷,孫權躬身拱手,把禮節做得完完美美。
黃蓋瞠目愣了半晌,也不好說什麼,隻得詫問:“這位……可是破虜次子,權?”
“沒錯,正是孤弟。”孫策含笑朝黃蓋踏步而近,伸手攬在他肩上,交頭接耳,低聲勸道:“公覆不妨一尋子衡破綻之處,再予以反駁,如此,孤也治之有理。”
黃蓋恍然大悟,乾心極盛:“喏!”
呂範輕咳一聲:“彆部司馬,搬糧十斛,請。”
黃蓋無語凝噎地瞪他一眼,擼起袖子開乾。
孫策又回步到孫權身邊,將手搭在他肩上,向呂範道:“三日後行軍南下,子衡,孤知你欲同行,但固守吳郡,亦非小事。子衡,孤欲你留於吳縣,與子綱同守孤之後路。至於權弟,亦有勞於君。”
呂範聽到前半段,本想一駁,可在孫策說完之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