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嚴輿答完,孫策睥睨之隙,立將手戟疾速投向嚴輿,正中胸口,血濺滿衣。
“救……”嚴輿癱倒在地上痛苦咽嗚,伸著手乞求一救,而孫策站起身來奪取他手中那卷輿圖,將匕首取出,拔刃出鞘,再與他脖頸上補一刀,怒叱道:“你這豎子,徒有勇武虛名,妄想以談和行刺殺,真是癡人說夢。”
孫策站起身來霸然俯視嚴輿,地上那團□□漸漸失去掙紮,如一灘爛泥倒在席上,微張的嘴似被凝固,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孫策側眸道:“張公請出。”
張昭帶著孫權快步出來,又去喚陳武來收拾堂內屍體與血漬,才回過神來,道:“將軍既知此為謀刺,為何應之!”
孫策笑道:“張公這是在擔心我?”
“荒唐!”張昭氣得胡子都在顫抖,更是抬手指向孫權:“將軍英勇之姿,不懼賊子,倒也罷了,這、這權亦在此,若被有心人捉以鉗製將軍,又當如何!”
孫策道:“那張公就是在擔心我。”
“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張昭氣得踱步而揮袖,乍聞屏風後傳來輕盈的步伐,果斷前去翻找,驟與步練師四目相對。
“還有個姑娘?”張昭已徹底麻木,從怒顏生氣已轉而為平靜的一聲歎息。
“我知張公擔心我,不過,且放心,孤自有定斷。隻是權弟和練師,不辭百裡奔赴而來,想必,非為王晟一事而已。”孫策慢步將張昭恭敬地扶到席上入座,而後回眸看向練師與孫權。
練師垂頭思忖半晌,轉身朝堂外走去,繞堂一周後,與陳武將雜人逐去,乃回來拱手道:“公瑾兄傳信而回。”
隻是,練師頓了頓,目光餘處看了眼張昭,孫策闊然點頭:“張公於我如管仲,練師但說無妨。”
練師沉聲將袁術欲行漁翁利一事闡述,話未儘,孫策已怒將杯盞重摔,驚得堂外陳武警惕入內而來。
張昭迅速思索解決之徑,建議:“將軍,如此看來,此攻會稽之戰,定不能急。”
孫權亦道:“攻取會稽可緩,還阻袁術,不可緩。”
孫策切齒道:“公瑾可還有他言,袁術暗遣之將,可知是何人?”
練師搖頭道:“信中有言,袁術暗將此事而行,至於將領、兵力、糧草,公瑾兄未能探知究竟,若新得消息,定速速傳信於江東。”
“好。”孫策凝重地喃喃,眼眸微張,流轉著萬千謀算。
“子烈!傳令徐琨來見。”孫策颯然坐回席中。
陳武領命辭去,然張昭擔憂不解:“隻傳徐琨?”
“沒錯。”孫策答。
張昭思忖半晌,問:“將軍可是擔心,打草驚蛇?”
孫策笑道:“他袁公路可暗潛而行,孤如何不可?”
張昭卻搖頭:“依臣之見,京口、秣陵、吳縣皆有重兵把守,況袁術如今與曹操、呂布相抗,並不能分遣太多兵力暗襲吳郡。”
孫策道:“孤如何不明,隻是,不能萬中失一。”
張昭默然:“如此,攻取會稽,需得放緩進程,留足時間與徐琨,以抵禦袁術暗中部曲。然,若持久與王朗緩攻,糧草供給消耗亦將加重,恐傷士氣,於內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