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周泰話音落儘,潘璋俯身抓起泥塵便衝向何恒,將泥塵漫灑,灰燼撲麵而去,衙捕縣吏掩麵之際,他將匕首送入何恒手中,猛勁一衝,令他當眾自刺。
何恒腹部鮮血綻開,跪地蜷身,潘璋咋呼地跺腳向那十幾衙捕,皆被一個激靈嚇得後仰,轉瞬又趕忙跪地求饒:“彆部司馬開恩!彆部司馬大人開恩!”
周泰不禁與步練師對視一眼,著實沒想到此局便如此利落而破。
周泰將這縣尉魏鵬與功曹何恒皆帶回縣長府中,隻是這何恒沒能挺下來,路中便已氣絕身亡。
步練師與潘璋仍留府中,周泰留下兩名勇士保護練師安危,主要還是防範潘璋這個瘋子。
潘璋擦去手中血漬,露齒而笑,齒間縫隙仍藏血跡,十分可怖:“請問姑娘,這府中財物,我可取多少?”
步練師見禮道:“壯士請自取。”
練師不知周泰奉那縣長印綬有問題,本以為隻有縣尉有逆心,一時竟忘了豪族聯結深固,還是潘璋提醒,才特意去四處透露消息,試圖引其同謀。
潘璋仰麵長笑數聲,擺手道:“我雖愛財,但知其終有儘時。不若為權公子麾下從事好呐。”
步練師頷首道:“你想為他從事,問我作何?”
潘璋道:“自你們下船我便在暗處觀察,姑娘你的眼神可從未離開過那權公子。而我斷然,他呢,定為非瞎……”
“可以!”步練師立刻打斷潘璋:“你隨我回縣長府。”
潘璋嘿嘿一笑,摩挲掌心,蹦踱地隨練師回府去。
府中孫邵翻閱卷宗,斷決縣中糊塗賬,而孫權持鳩杖柱地徘徊,他相信練師能處理好此事,可心中總是牽掛念念,難以安之。
良久後,周泰拎著因失血過多而唇色發白的魏鵬以及已咽氣的何恒來至,拱手稟命。
孫邵起身與孫權躬身作揖道:“請縣長決斷。”
孫權以鳩杖探路回主案旁,頓然拍案道:“縣尉魏鵬、功曹何恒謀逆勾結,欲害縣長、縣丞,為官數年,仗勢欺壓陽羨百姓,卷宗昭然若揭,樁樁件件,罪不可恕!賜,自儘。”
魏鵬伏地而虛弱地抬手,似用儘全身力氣,嘶啞地求情:“縣長……開恩。”
周泰將匕首丟至魏鵬跟前,威勢逼問道:“說,是何人令你與袁術勾結。”
匕首墜地聲激鳴似地府鎖魂淒歌,魏鵬猝被驚嚇失魂,嘴唇顫抖抽搐不停,幾番掙紮,方聽得一字“言”,便昏死過去。
周泰瞠目大驚,趕忙離去請醫者。
孫邵哽咽半晌,大大地長歎一口氣,道:“幼平似乎缺根筋。”難怪孫權一定要請他共來陽羨。
孫權以手支頤,也歎:“大事上幼平不會含糊,長緒且放心。”
孫邵無奈地搖頭而問:“今縣尉、功曹及其屬下犯事,縣長以為,以誰替任為好?”
孫權道:“縣中人事我們尚不知細致,便由幼平兼任縣尉,掌陽羨一縣軍事。至於功曹,我瞧那主記不錯,便提攜其暫任,待觀望數日而後,再作決斷。”
孫邵頷首,滿意地捋須,似友亦似師。
又一炷香時間後,步練師攜潘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