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高懸,江水湯湯,風吹草木簌簌搖,太歲星自東緩起。
兩日後的午時,這一行人才回到陽羨城外。
卻見陽羨西城外碼頭旁空無一人,城門大閉,哨兵走崗緊盯,但不一會兒,便見周泰於城樓上探望,神色慌張不已。
“阿兄,我們落了陷阱。”練師知這陽羨一帶常有山越作亂,而今一路走來皆十分安靜,她早就察覺異常。
步翾頷首卻淡然,側眸囑咐潘璋:“文珪兄,煩請照顧好這二位姑娘。”語罷,又借走練師的鶴骨短笛。
“你?是何意?”潘璋一頭霧水,但也察覺城郊暗暗隱藏殺氣,雖是詫問,但已抬手令兩位姑娘避於其身後。
步練師本已微抬腳並執劍出鞘,卻懸凝半晌後,還是收了回去,她素來聽兄長的話,雖是想助他一臂之力,但並不願、也不敢違背他的指令。
卻見步翾淡然回眸遠眺,手持素綢水墨折扇,衣著石青色湖綢素麵鶴氅,臨風而立,清雅似山巒擁雲峰。
他將骨笛緩奏不過一瞬,便聞遠郊馬蹄震震,黃沙蕩漾,溧水對岸山穀內先鋒艦直衝而來。
“攻!”
這聲音十分耳熟,練師眺目望去,竟是孫權執旗下令,未過片刻,霎聞城門開動之聲。
步翾聽聞城門動靜,遽然眉頭微蹙,側眸一掃練師,冷聲令道:“讓他閉城。”
步練師:“喏……”
練師快步朝陽羨城門跑去,並作馭馬勒韁的手勢,期盼孫權下令閉城門。她知孫權看得見,也能理解,可孫權卻視若無睹,並未阻止。
練師知步翾生氣的後果會有多嚴重,急忙將青冥劍出鞘,抵在脖子上,以此而逼。
周泰猝然大驚,正欲勸孫權,但還未開口,孫權便急招手,可口中那三字,卻是如此艱難於唇,他不敢猶豫太久,終是切齒隱忍道:“閉城門。”
孫邵與周泰頓時充斥著驚愕的神色,但此事情況緊急,並未深思,便當孫權是聽見青冥劍出鞘之聲而知練師欲吻劍。
城郊中草野青青,步翾慢行而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