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師莞爾一笑,既知兄長之意,倒不再似前幾日那般擔憂愁緒漸增,那眼底掩不住的喜色,直教步翾蹙眉而退步。
“唉。”步翾無奈地側身歎息,刻意回避妹妹的目光。
練師含眸笑道:“阿兄,我想,不如我們先往山陰而去。”
“是因子山?”
“是也,非也。伯符兄也在山陰。”
步翾知妹妹言中之意,奔赴山陰,便是奔赴孫策。他為妹妹所卜之卦是為六爻中最好的一卦,他已然能肯定,若他出仕孫策,以卦言,則早殤。
“嗯。”輕飄然的一聲回應,步翾早已在心中作好萬千打算,天命之卦又如何,他便逆之改卦。若退一萬步講,他也需將步騭喚醒,未來,要讓步騭能堪當大任。
“阿兄!”練師激動不已,以她的視角,若有步翾相助,孫策必如虎添翼,奪江東四郡指日可待。
翌日清晨,練師與步翾也馭馬南行,路中雖與孫倫、俞韶少有交涉,但也算是結伴同行互相有個照應。
次日黃昏,步翾的精氣神仍如往常,隻是,孫倫、俞韶和練師,已是滿容疲倦。
方至山陰,守將呂蒙便將這一行人送至太守府見孫策,步翾謙道還有要事,帶練師先去見步騭,呂蒙隻得先將孫倫與俞韶帶入府中。
孫倫不欲耽誤時間,當即稟報:“稟將軍,吳景已歸江東,同孫河共鎮守京口。”
“好!”孫策大喜,大踏四方步,回眸颯然道:“故丹陽太守吳景,寬仁得眾,吏民所思。傳孤之令,複任吳景為丹陽太守,即刻於京口啟程入丹陽郡治宛陵。遷徐琨為督軍中郎將,將兵歸吳縣。”
此前不久,徐琨征討袁術表任的丹陽太守袁胤,擊潰之後便入主丹陽郡治宛陵,他自擁兵五千,而今得丹陽降兵,必至七八千人,與孫策如今麾下可直接調遣的兵力已是旗鼓相當。而今正值征討之際,以八千兵力鎮守丹陽,屬實沒有必要。不若讓舅舅吳景繼續擔任這丹陽太守。
孫倫朗聲拱手道:“喏。”
見孫倫語罷,俞河便拱手請示道:“孫河校尉觀廣陵郡亂,或可一擊,望將軍決斷。”
孫策打量這位才十歲的少年,麵容清秀目光堅毅,不似同齡少年那邊渾昧,一看便知是個機靈的孩子,頓生歡喜,與孫倫答:“僅奪廣陵郡並無益處,守江必守淮,若無淮陰防線,難守之。不必出兵。孫倫,且速歸京口回命。俞河,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