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麼大個鐵盒子,就配了三塊碳布,根本不經用。
砍回來的樹枝有一些是乾的,有一些濕的,薑雨把它們搭在一起,又用石頭壘了一個小小的灶台。
在保溫杯和裝碳布的小鐵盒子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了大肚杯當鍋,小鐵盒當碗。
為了水燒的更快,薑雨把保溫杯的蓋子都擰上了。
這邊燒水,她就開始剝竹筍,一米多高的竹筍多少還是有點老了,尤其是根部,每節竹筍隻有一半能吃。
切下來能吃的竹筍又改成條狀,二十厘米高的保溫杯剛好當兩層,塞的滿滿當當。
泛青的竹筍煮到斷色,就能撈起來泡水了。
薑雨撈了一根嘗了一下,味道沒什麼好說的,再是野生的好東西,沒鹽沒油做出來,將就填飽肚子吧。
毛竹不像水竹,煮熟後一定要漂水再吃,漂水漂的越久,毛竹那股澀味就越淡。
她早上刨的哪個大坑洗了澡又洗了衣服,肯定不用用來泡竹筍。
薑雨又在旁邊刨了一個小坑,下麵墊了一塊大石頭,防止水裡的泥漿貼在竹筍上。
拇指粗的水流被一分為二,好在大水坑的水已經蓄的差不多了。
火一直燒著,保溫杯裡的竹筍也沒有停下來過,一缸竹筍煮熟了,就再塞一缸進去,煮熟後的竹筍就漂在水坑,有活水一直流動,哪怕是這兩天的溫度,也能放一個星期不會壞。
四根竹筍煮完,她的小背心也濕透了,尋著筍尖吃了個肚兒圓,後果就是舌根都是麻的。
煮完竹筍又燒了一大杯開水,石灶裡的木頭還沒燒完。
攏共就三塊碳布,薑雨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留火種。
留火種有兩大忌,一是埋的的太淺,二是燃的太快。
留碳種最好要用麻櫟樹,白楊樹不行,一燒就化,麻櫟樹也是燒白炭的首選,碳化後的炭木更耐燒,灰分更小。
有她拳頭那麼多粗就行,砍成半米長一截的,大半部分埋在還沒有熄滅的炭火裡,外麵蓋上一層灰燼,然後潮濕的青苔跟枯葉一起埋在火坑上麵。
熱度被隔絕,隻剩下一寥寥的白煙纏上樹梢,再消失不見。
埋火種的時候,薑雨還在灰燼裡發現一塊很奇怪的東西,凝結在一塊,摸起來有點軟。
薑雨掰下一塊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有點像蠟燭的味道,不信邪的,他又掰下一塊放在白煙冒出來的地方烤了一下,直到融化的液體貼在手上,燙得甩都甩不掉,他這才敢確定這就是蠟燭。
可這燒個火,怎麼就燒出蠟燭來了呢?
他看著那幾根被蟲咬的不成樣子的木頭,腦子裡突然想閃過了一種樹——白蠟樹。
薑雨抽過一根沒燒完木頭過來,入手滑膩,拿起來聞了一下,跟蠟燭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病樹,而是白蠟樹的寄生蟲白蠟蟲,白蠟樹被白蠟蟲啃食過後,就會分泌出一種物質,加工後就是最原始的白蠟。
這樹是白蠟樹無疑了。
這運氣,不虧是天選穿越人,燒個火都能把白蠟燒出來。
薑雨看著手裡一大團加了灰跟炭的黑疙瘩,想把這玩意兒變成蠟燭,還得再加工一下。
可惜她剛埋了火種,晚上再說吧!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她穿到她大好祖國的那一破犄角旮旯了,竹筍還沒變成竹子呢!熱得她都要化了。
薑雨盯著已經蓄滿水的小水坑,忍住泡進去的欲望,先丟了一個曬的發燙的蘋果進去泡著,她得先找回來點東西,方便下午收拾半山腰哪個洞,今晚上要睡的。
那洞她昨天進去爬上去看了,乍一看沒什麼問題。
但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自然界的動物昆蟲比人類更能趨利避害,這種天然的,避風擋雨的洞穴,裡麵不知道藏了多少小可愛。
薑雨敢保證,她一把火點下去,裡麵什麼魑魅魍魎的小蟲子都鑽出來了。
早上砍回來的木頭還剩下不少,不過大都是大多都是白蠟樹,附近的雜草倒是挺多的,放眼望去一片片的全都是艾草跟茅草。
薑雨撿了一些枯枝回來,又挨塞把茅草跟艾草扯起來曬在空地上。
抽空她得把這一片的雜草都扯了,不然大半夜起來上個廁所,一低頭看見蛇也在草叢裡曬月亮,她得嚇死。
頂著太陽拔了一個小時的草,她猛地站起來,感覺頭頂全是呲窪亂竄的星子。
坐在樹蔭下,等著全身的熱汗慢慢冷卻下來,薑雨才撐著屁股下麵的石頭,慢慢坐進水裡。
她快要饞死這個在水裡打轉的大蘋果了。
泉水哪怕被太陽曬著,也比河水涼的多,蘋果在泉水裡跑了這麼久,剛一靠近,仿佛整個水麵都漂浮著蘋果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