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侯府馬車行駛在繁鬨的朱雀大街。
絢爛的朝陽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東鑲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與朱衍瀟定親後,沈神神出侯府見他易如反掌。
沈夫人對二女兒與朱世子的算學課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兩人麵也見了,情話說了,朱世子對自家女兒有多上心所有人也看到了,隻要兩人成親前不越過那雷池,其他的。。。朱世子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四個月後二女兒就是忠親王府的人了。
因沈柳葉先被允聖國公府慕二公子暗諷,後又被朱世子杖責二十,成事不足的躺在院中養傷。老夫人覺得二孫女就是個禍害,卯時的請安眼尾都不帶瞟的,直接當做透明人,沈神神落得清淨。
這幾日暫停營業的鶴銀樓隻開了兩扇大門,透過那兩扇門隱約看到樓裡除了朝陽透過窗戶的雕花照到一樓大廳外,還依稀可以看到點著蠟燭,從那一角看過去整個大廳明亮異常。
沈神神以為也像上次一樣,除了子淵和護衛不會有其他人,沒想到剛跨進有些窄的門就看見何掌櫃快步衝來,殷勤的行禮。
“沈二小姐來啦?世子已經在等您啦。”
“何掌櫃今日也在?”
“回沈二小姐的話,世子命小人親自盯著整個鶴銀樓的改造,每日寫好進度表呈給世子過目。”
“何掌櫃辛苦了。”
“您真是折煞小人了,不辛苦不辛苦。”
今日何掌櫃的態度可以用謙卑來形容,引著未來的女主人往裡走。
朱衍瀟正站立在大廳角落聽著木匠頭目稟報所做物件的尺寸和工期,聽到身後有動靜,嘴角一勾轉身往身後看去。
少女今日著一條白色真絲錦緞上用金線刺繡的繁複妝花裙,裙子用同樣花紋的腰帶束起,外披一件鵝黃色薄羅長袍, 被腰帶勾勒出的纖纖細腰隨著長袍擺動若隱若現,依舊梳著月牙髻,隻是今日插在發髻的發釵不再是綠色插梳,換成了價值連城的東珠雙挺發釵。當她穿過投射在大廳內的朝陽時,陽光忽明忽暗的照在她的發釵與繡金線的衣裙上,一瞬發出微光,一瞬光亮又消失。
“子淵。”沈神神來到朱衍瀟眼前:“在忙麼?”
何管事向還杵在世子身旁的木匠頭目使個眼色,兩人急忙行禮退下。退下的何管事想著:這沈二小姐好生大膽,竟不向世子行禮,世子怎麼變得如此好脾氣,也不生氣。
“來啦。”朱衍瀟唇角噙著笑意,指著眼前的許多木製成品道:“神神看看,覺得如何?”
沈神神上前逐一看了一遍,用手都摸了摸,很是驚喜。
“東鑲的木匠們手藝真好,比我想象中的成品好太多了,接下來隻差上漆與描畫就可,本月應該可以全部完工,下月鶴銀樓就可重新開業。”
“這些可不全是東鑲木匠做的,本世子還花了重金從西渚、南祥與北蜿三國找了許多木匠來做你說的物品。”
“為何還要從三國去找?東鑲木匠人不夠?”
朱衍瀟寵溺的輕敲她的額頭:“我的神神,傻起來是真的傻。”
“我才不傻。明明是你又沒說過,本小姐哪知道。。。喔喔喔,我知道了。”沈神神說著說著立即反應過來,眼睛亮晶晶的道:“是不是鶴銀樓這些製作圖不能讓東鑲或其他國家的木匠會做全部的物品,就多請幾國的木匠,大家分開做不同的部分,最後由王府的人組裝起來。木匠們語言不通,也不知道最後做的是什麼,其他對手就很難短時間仿造出來,比如摘星樓,對不對?”
朱衍瀟讚賞的看著她,點了點頭:“沒錯。”
“子淵,你真的好聰明喔。當初選擇與你合作真是我這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斷。”
“隻是合作?為何不是嫁給本世子才是最明智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