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掌櫃本就內心有鬼,所以聽到朱衍瀟要殺自己早有準備,立即一隻腳蹬地暴起就要往窗外躍去。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忽,速度極快。
但,行雲更快。
就在畢掌櫃第二步要躍至窗口逃脫時,行雲雙腳用力一躍,由自己眼瞳中印出對方驚恐的神色。飛道衛頭領舉起右手露出手裡的匕首對著畢掌櫃的脖頸用力一劃,在鮮血噴濺同時行雲已側過臉抬起左手用手肘擋住臉頰,防止鮮血濺到自己的臉。
畢掌櫃雙手緊緊捂著脖頸跌落在八仙桌上,碰翻了所有膳食又滾落於地麵,他已發不出任何聲音,鮮血從雙手指縫中湧出,越湧越多,直到淹沒過手指,浸濕了一半的衣裳,隨後表情猙獰的死去。
沈神神忍不住從朱衍瀟身後探頭一看,“啊”她驚呼出聲,急忙用雙手捂住眼睛,同時血液刺鼻的腥味也讓她皺眉。
慕燁君聽到沈神神的呼聲起身要護住她,卻見朱衍瀟已將那女子摟在懷裡不停安慰道:“無妨,本世子在。”
慕二公子有些訕訕的坐下,也未言語。
“來人,將此處整理了。”吩咐完後,朱衍瀟對沈神神道:“我們換間雅閣。”頓了頓,看了眼正在出神的慕燁君,皺了皺眉,感覺他狀態不太對,立即喚他:“慕二公子,請。”
慕燁君回過神,隨兩人出了這間滿是血汙的雅閣,轉到了另一間屋內。
醉月樓裡,在二樓各個雅間裡侍奉著的丫頭和小廝們,好似任何事都未曾發生過,有條不紊地清理著那間滿地都是血跡汙穢的屋子。
一個長相頗為清麗秀美的小丫鬟走進了朱衍瀟等三人新換的雅閣之中,輕手輕腳地將茶水和點心放在八仙桌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奉茶完成後,很會察言觀色,知道主子有要事相商,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屋子,順手輕輕合上屋子的木門。
沈神神抬起茶盞喝了兩口熱茶潤了潤喉嚨,緩過一口氣,對朱衍瀟道。
“子淵何時瞧出畢掌櫃有問題的?”
朱衍瀟瞥她一眼,似乎在說:怎麼突然變笨了?
慕燁君也收回思緒,看向朱衍瀟。
朱世子開口,“首先,神神與本世子言畢慕二公子追蹤白衣女子查到的線索,話音剛落他就敲門進屋,敲門時辰過於巧合。其次,為何那蒙麵黑衣人能立即知道我們三人在這間雅閣?本世子進入醉月樓不超過半盞茶的時間,慕燁君進入這間屋子隻有畢掌櫃知曉。最後,也是本世子確認他有問題的關鍵,行雲傳他進屋時卻目不斜視,對屋內狼藉都視而不見,甚至未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色,那隻能說他早已知曉有殺手會刺殺。”
沈神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朱衍瀟,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子淵,你真厲害!本小姐竟都未曾發現這些細節。”
朱衍瀟卻有些無奈,“不過是經驗罷了。忠親王府樹大招風,許多暗算與刺殺,見的太多了。”
沈神神歎了口氣,“人人知道忠親王府風光,卻沒人知道皇家的如履薄冰。”
朱衍瀟看她一派老沉模樣,不禁莞爾,忍不住捏了捏沈神神的臉,“放心吧,有本世子在,沒人能傷得了沈二小姐。不過,此事沒那麼簡單,或許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也說不定。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沈神神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慶幸有朱衍瀟在身邊,安全感拉滿。
朱衍瀟卻看向慕燁君,突然道:“慕二公子,這位畢掌櫃是三旬前來到醉月樓做掌櫃的,當時行雲做過調查,畢掌櫃身家清白,現在想想,是否太過清白了。”
慕燁君猜測殺手的身份已知曉了七八分,沒想到此人也會被背叛自己,複又看著朱衍瀟對沈神神舉止親昵,心情愈發沉重,此時聽到朱衍瀟話裡有話,更加煩躁,忍無可忍譏諷道。
“世子要說什麼?不妨直說,拐彎抹角,虛偽至極。”
朱衍瀟也不惱他,隻沉聲道:“畢掌櫃是否為焚影堂之人?”
“不知。”慕燁君乾脆答道。
“不知?”朱衍瀟皺眉,難道自己猜錯了?
“朱世子,想必你已知曉焚影堂有股勢力要對付本公子,否則,也不會有那日在集賢茶坊有人針對神神用來威脅本公子。依本公子所見,畢掌櫃就算是焚影堂的人,也是針對本公子那股勢力安排的,目地就是掌握神神的動向來引出本公子。”
“等等。”朱衍瀟敏銳捕捉到慕燁君話裡的漏洞,“慕二公子隻說畢掌櫃是針對你的另一股焚影堂勢力,卻未提及黑衣刺客是那邊之人,莫非。。。慕二公子已知刺客的身份?”
聽聞此言,慕燁君目光好好的看了眼朱衍瀟,露出一絲欣賞之意,“朱世子,你果然配做本公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