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修柯坐在椅子上,溫楚硯抓住之前握著修柯的那隻手,將他外套的手袖拉上去。
手腕背麵青了一塊,帶著些許擦傷。
這對修柯來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傷。
溫楚硯素來瞧著溫和的眉眼,此時依舊帶著未消的冷意,與冷意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為修柯擦碘酒的手,格外輕柔。
碘酒擦完後,溫楚硯詢問,“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腿有沒有扭傷?”
溫楚硯說完,伸手去抓修柯的腳踝。
修柯搖頭,“沒有。”
接著,修柯俯身拉起溫楚硯的手,將他的手心朝上,不出意外,掌心及手指處被繩子磨破了皮。
拿過放在一旁的碘酒,修柯低下頭,全神貫注為他傷口消毒。
邊擦邊輕輕吹氣。
溫楚硯的手顫了顫。
雙眼所望之處,是修柯握著自己的手。
比自己還要小一些的手,傳來的溫度卻無比炙熱。
熱氣明明吹的是掌心,卻好似吹到他的身體裡,連帶著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溫楚硯將臉撇過一旁,聲音沙啞,“彆擦了。”
若再繼續下去,溫楚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另一隻手。”
“我自己來。”溫楚硯說完,掙脫修柯的鉗製,拉開與修柯的距離,拿起碘伏擦拭另一隻手的傷口。
修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溫楚硯。
動物園內的喇叭響起猛獸區正在維護,請各位遊客不要進入猛獸區,給您帶來不便,敬請諒解。
聽見園內公告,溫楚硯開口“那隻老虎死了嗎?”
“腹部受了傷,沒死。”
溫楚硯沉默半晌,“我打個電話。”
說完,拿著電話出門。
門外傳來溫楚硯低聲說話的聲音,約莫過了15分鐘,溫楚硯重新走進來,“阿柯,我們先回去,老師那邊我說過了。”
修柯站起身,“你托人處理老虎的事?”
愣了一瞬,溫楚硯笑了笑,“有個叔叔認識這家動物園的園長,讓他幫忙處理了下。”
怕修柯多想,溫楚硯又說“隻是舉手之勞。”
修柯點頭,抬腳往外走,路過溫楚硯時,露出極淡的微笑,“謝謝,楚硯。”
這一刻,溫楚硯終於明白,周幽王為什麼會為博褒姒一笑,做出烽火戲諸侯這等離譜之事。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
頓了好一會兒,溫楚硯才跟上修柯的步伐,與他並肩,聲音極輕,“你可以叫我阿硯,或者阿楚。”
“嗯?”
溫楚硯再次重複,“你可以叫我阿楚。”
修柯開口,聲音低沉,“阿楚。”
腦海裡反複咀嚼著修柯這聲‘阿楚’,竟比其他人叫的,還要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