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老祖廟。
說是廟,其實是一個簡陋的亭子,鴻鈞老祖的石像在亭子下方,石像上幾乎全是青苔,叫人看不清石像的全貌。
石像前方的香爐已經破損,香爐裡盛著水,水已經變成黑綠色。
長久的跪與站,導致修柯的腿一時無法伸直,他曲著膝蓋,一淺一深地站到石像前。
石像的下方,是泥濘的土地。
帶著血的膝蓋,毫不猶豫跪到土地上,帶著血的額頭重重磕下,“鴻鈞老祖在上,我有冤要申,卻無處可申,請鴻鈞老祖看在一步一叩首,上九十九台階的份上,為白琅上神伸冤!”
“鴻鈞老祖在上…”
鴻鈞老祖正在喂錦鯉。
微風輕輕動著,吹在他花白的胡子上。
老祖手中的動作停下,抬頭眺望混沌的遠方。
一千年了。
好久沒有聽到凡人所求。
指尖輕劃,修柯跪在他石像前的畫麵出現。
“…為白琅上神伸冤!”
鴻鈞老祖清了清嗓子,“凡人,你要為誰伸冤?”
聽見聲響,修柯驟然抬頭,隻能看見石像上若隱若現的光,“白琅上神,溫楚硯。”
鴻鈞老祖掐指一算,“他殘害無辜凡人,理應受罰,有何冤?”
修柯從懷裡掏出長長的書冊,“此為溫楚硯十萬年來為凡人所做之事,以及他被罰之後,協助菩提棍超度淮安城冤魂始末,上麵還有凡間百姓的請願。”
再掏出一個留影石,“狼族厝奇,與魔族勾結,魔物附身凡人,蓄意混淆視聽,做出白琅上神殘害凡人假象,此為厝奇與魔族之人對話的留影。”
將證據雙手奉上,修柯擲地有聲,“白狼上神溫楚硯,自盤古開天劈地始,已存在於天地十萬年,抵禦妖魔入侵,保三界平安,不該受此冤屈,請鴻鈞老祖,為其正名!”
書冊與留影石緩緩飛起,消失在石像裡。
鴻鈞老祖看完,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你本不該在這裡。”
不該在這個世界。
修柯愣了一瞬,坦白承認,“是,我為白琅上神而來。”
“為何?”
“從古至今,天下分分合合不斷迭代,三界鬥爭從未停止,白琅上神可保三界平安。”
“老朽已不管三界之事多年。”
“是,但若三界崩塌,老祖也無法置身事外。”
修柯說完這句話,石像那頭的聲音也跟著消失。
過了許久,久到天上布滿烏雲,下起淅淅瀝瀝的雨,石像那頭才傳來鴻鈞老祖的聲音,“老朽,應你。”
*
溫楚硯的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尖劃過白琅劍的劍身,紅眸中帶著淩厲的光芒。
魔族如期攻來,與還沒來得及捉拿溫楚硯的天兵天將碰到一起。
先攻擊魔族的,是溫楚硯,動手之時還不忘嘲諷,“小小魔族,也有膽攻我天界。”
一句話,讓兩方陣營的人陷入淩亂。
魔族之人所想天界迎回白琅,果然要攻打我魔族。
天兵天將所想白琅上神取回仙骨,難道真的為阻止魔族攻打天界?
因為這個‘美麗’的誤會,兩方人馬立馬打了起來。
但因來的天兵天將不多,魔族很快占據上風。
坐鎮後方的魔王,看向溫楚硯,“白琅,天界辜負你,剔你仙骨,除你仙籍,何不索性加入我魔族,與我一同討伐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