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方已經開始傳信,邀請天下各州州牧出兵勤王。
這才是真正讓公孫白頭疼的事情。
這勤王之事,是天下人心所向之事,他必須要做出表示。
隻是…
念及石中玉,他便眼露陰霾。
……
生與死的邊界線,從來都是模糊的。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以為黃天教會在席卷青州後,裹挾萬千之勢橫掃大乾。
但卻出乎所有人預料的。
張清自得青州以來,從未離開過,甚至就算是黃天信眾,也很少見到其人。
而對於青州百姓而言,隻要願意信奉黃天,其實是幸福的。
因為青州沒有妖魔,也沒有修行異化武道的極端武者。
就像是生生在如今混亂不堪的大乾中,創立出一片世外桃源的地方一般。
而這一切的原因,或許如今青州隨便一處地方的小兒便能說的清清楚楚。
黃天爺張清設生死線,黃天生死軍,所以青州無魔。
在一處有些荒涼的平原上,往後是生機勃勃的青州,往前,則是一望無際的死寂暗沉。
這處平原原本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太康原。
隻是如今不是這個名字了。
黃天教中仰君以上,如今具是在這處平原上。
對於駐守‘生死線’的黃天教眾而言,荒涼對他們而言並非無法忍受,因為這是‘換天’的代價。
最大的煎熬,其實是源自於他們內心深處對張清的‘慕孺’,就像是…兒子渴望見到父親的慕孺之清。
李宗康一直覺得黃天教的人都是瘋子。
他在生死線,已經駐守了五年。
這五年,對他的改變很大。
原本英俊的麵孔變得粗糙,長發變成了類似寸發一般的發型,從眉心至下巴,一道細長的傷疤為他平添了許多凶煞之氣。
旁人不知道生死線的本質,他卻是知曉。
張清以大神通將青州以內的所有可能存在玄窟的地方,生生逼入生死線之後。
他們駐守在這裡的目的,便是對抗玄世妖魔。
身為張清親口承認的黃天真血弟子,李宗康的地位,很高。
李宗康看著遠處荒涼而又孤寂恐怖的平原深處,神情帶著一些莫名。
在匹配真血弟子的一處宮殿裡,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有些仰慕的看著李宗康。
“你回來了,過來吃東西吧,是前幾日柳仰君送來的靈羊。”
李宗康並沒有客氣,坐在火盆前,用小刀切下一段羊肉,直接往口中塞,吃的滿嘴流油。
“吃慢點兒。”
女人看向李宗康的眼神很是曖昧,李宗康避開他的目光。
他對女人的心意很明白,他對其是有些愧疚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帶著功利。
女人的來頭很大,聽說是張清故人的女兒,被張清帶在身邊,幾乎是當親生女兒養得。
他希望通過這個女人,找到段決的下落。
他並不相信段決真的就那樣死了。
張煒煒看著李宗康,猶豫之後,輕聲道,“義父讓我回去了,他打算送我去玄世。”
李宗康愣了一下,神色平淡的咽下口中靈羊肉,“那恭喜了。”
這個答案,並不能讓張煒煒滿意,於是她依舊看著李宗康,繼續問道。
“我走之後,你有什麼打算?還要留在這裡嗎?真的不入宗師,不退生死線嗎?”
李宗康飲下一旁的酒水,點點頭。
隔著火盆的火焰,張瑋瑋有些失神,“李宗康,以你的天資,不應在這裡埋沒下去,黯淡無光,不是你的未來。”
李宗康笑了笑,“黯淡無光,不是挺好的嗎?至少不必再背負什麼。”
張瑋瑋知道他在說段決的事情。
段決對李宗康的期望很大,這些期望,被李宗康背負起來。
如今段決死了,李宗康肩上本應背負的東西,便沒了。
遲疑許久,張瑋瑋輕聲道。
“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段大人,應該沒有徹底死去。”
李宗康愣了一下,旋即驀然起身,語氣急切,“你說什麼?”
張瑋瑋眼神暗淡,但麵上笑吟吟道,“生死線的出現,與段大人有關,其餘的,我也不清楚。”
頓了頓,張瑋瑋又道,“有個機會,天下欲至乾都勤王,我聽說共計三十六路大軍,自乾山關入關勤王,還政於乾,義父對此本不感興趣,但不知怎麼的,答應親自出手攔下石中玉。”
李宗康默默咀嚼其中字眼。
忽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是…”
他想到了許多,張瑋瑋說的並不多,但其中的信息卻無比關鍵,天下欲出兵勤王,而有人改變了張清的心意,結合張瑋瑋說的生死線的設立與段決有關。
那麼,改變張清心意之人,是否就是…段決!?
李宗康念及至此,“青州是誰去?”
“三十六路諸侯,聽說統帥者都是宗師,你若是想去,青州統帥軍,我勸義父將其交給你。”
李宗康沉默片刻,他心中在思量。
張瑋瑋忽然又道,“其實去乾山關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我聽人說過,你十九歲便敢獨闖殷都,你對武道的追求,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