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通知他,他又不是你家長,你怕他做什麼?走,跟我走,彆理他,我看他還敢在這兒撒野!”金月的母性光輝和仇恨心理發作了,一把拉起那辛寺的手,拽著他就向樓上走,堅決不向洪濤這個惡勢力低頭。
“哎……你又被我算計啦!你就乖乖的給那辛寺當學校的保姆吧,但願你把對我的仇恨全轉化到他身上。”洪濤看著消失在樓梯上的兩個人,很滿意的揉了揉臉,裝王八蛋也是一個很累人的活兒,自己雖然長得不夠帥,但是長得也不太像王八蛋,所以故意弄出那種表情,很考驗基本功。
把那辛寺弄進了學校,洪濤送算是鬆了一口氣,彆看天天他都是揍人的人,但不是發自內心的衝動,非得裝衝動,整天折磨彆人,自己還得表現出一種特彆享受、樂在其中的樣子,也不是那麼輕鬆的。現在大部分時間他都去上學,放學之後有韓雪和韓燕幫他看著,洪濤總算是可以不天天當酋長了。
其實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洪濤覺得那辛寺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很多,他主要是缺乏母愛,或者說他是因為身邊沒有女性家庭成員,所以性格有點缺失。一旦他和韓雪和韓燕在一起時,就會很明顯的看出他還是個孩子,和自己這個披著孩子外皮的大叔相差甚遠。不過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太壞了,恐怕這一輩子都抹不掉,有時候洪濤都能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看自己時,那兩道冷冰冰的殺氣。
那辛寺恨不恨自己,洪濤根本不考慮,自己和那二爺可以是忘年交,但並不意味著自己需要和他們家所有人都交朋友。比如說這位那大爺。洪濤就不太想和他交朋友,這個老頭怪不得能當飛行員嗯,真是高瞻遠矚啊。不光人還沒露麵,就把那辛寺這個仇恨轉移到了洪濤身上。還大言不慚的說他這個大伯子不能老和弟妹屋裡屋外的碰麵,然後就搬到那二爺名下的那個小院裡去住了。
如果要光是去住住,洪濤也就忍了,反正那個院子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住著不光住不壞,還能延長房屋的使用壽命。但是他腆著臉和洪濤說在國外待的這些年,經常在夢裡哭醒,每每夢到的。就是他小時候住的那個屋子,然後洪濤咬著後槽牙借給了他三屋子的老家具。這還不算完,那二爺精通這些八旗子弟的敗家玩意,這位那大爺也不含糊,凡是他挑出來的家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看得洪濤一邊臉上帶著笑容,一邊心裡在流血!
“老東西,和我玩這一套是吧,成。你等著,你不是飛行員嗎?早晚我讓你把降落傘都得抵給我!”在京城話裡,這種行為叫做嘻嘻哈哈辦大事兒。遇見大度的人還湊合,遇到洪濤這種沒撿錢就算丟的主兒,必然是恨到了骨子裡,於是那辛寺在洪濤那裡過得就愈發悲慘,不光要上學、乾家務,還得幫洪濤洗襪子。
“我說洪濤啊,你是打算讓我再送一次黑發人吧?大哥,您看看去,他把辛寺身上都打青了。有這麼教育孩子的嘛?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不興打罵孩子。他根本就不是在幫我,他是在報仇呢!”每周日是那辛寺的放風時間。每到周日早上,洪濤就會帶著那辛寺回到小二樓裡和那二爺、那大爺團聚團聚。這個時候,也是那辛寺血淚控訴洪濤對他施暴的時間,儘管不敢當麵曆數洪濤的罪狀,但是背後偷偷和二爺爺告狀還是可以的。
“唉……您可彆衝我呲牙,傻子才愛管您這個寶貝孫子呢,您聽過說都十四了還不會背乘法口訣的嗎?你聽說過走大街上衝著彆的女孩子吹口哨的嗎?您還彆得了便宜賣乖,如果不是我當這個壞人,就這孩子會叫你二爺爺?不叫您老幫菜就算你們那家積德!要不咱試試看?”洪濤一點不客氣,針尖對麥芒,在這個問題上,絕對不能慣著老頭,要不就乾脆彆管,要不就得管到底,否則這個人白得罪,結果還兩頭不落好。
“嘿!……你還要翻天啊,我這兒剛說一句,你就十句等著我呢,你十四歲的時候,不光是衝著女孩子吹口哨那麼簡單吧?不就學習比我們辛寺好一點兒嘛,那是怪我兒子、兒媳死得早,也不能說是你聰明!”那二爺就和一個老蛐蛐一樣,彈著腿、呲著呀、瞪著眼和洪濤頂到了一起,打算掰一掰牙。
“老二!乾嘛呢?這個孩子弄到現在,責任全在我,你這麼說等於是打我的臉!讓洪濤幫著管教的事情,咱們都是商量好的,大老爺們說話就得算數。再說了,打他怎麼了?當年咱爹少打你了還是少打我了?小時候我也沒少揍你啊?人家洪濤說的對啊,如果沒有他當這個壞人,你以為辛寺能和你這麼快親熱起來?他在家裡一個月也叫不了我一聲爺爺你知道嗎?”那大爺一看這一老一少要掐起來,出聲攔住了那二爺,他不光是那二爺的大哥,還幫著那二爺養著兒子、兒媳、孫子,那二爺從那兒說起,也沒法和這個大哥叫板,說得再難聽也得聽著,還得點頭。
“我就是琢磨著他們哥倆年紀都差不多,犯不著弄得這麼僵,以後長大了兄弟倆還得幫襯著一起嘛……”那二爺讓大爺一頓數落,也知道自己不太占理,但是又不想低頭認輸,隻好找彆的說辭。
“打住吧,二爺,不用想那麼長遠,等他二十多歲以後,說不定就懂事了呢,到時候再說我們倆之間的問題也不遲。咱這個事兒就聊到這裡吧,以後最好也彆再聊了,今兒我來是找大爺問問,咱那個西餐廳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另外我還想再合資辦個皮革廠。”洪濤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和那二爺掰扯,這玩意掰扯不清,就好像外人打算就洪濤的問題和洪濤姥爺講理一樣,沒的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