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沒有出去過,我爸的學校裡有幾個外籍教授,我從她們身上聞見過,她們和你穿衣服的品位差不多,看著就和一般人不一樣!”洪濤的瞎話都已經不用經過大腦思考了,他的舌頭上就像有一個協處理器一樣,張嘴就來,而且還編得那麼圓,讓你一時半會都沒法去核實。
“嘻嘻嘻嘻。。。你還知道品位和氣質呢,比那些上年紀的理發師強多了,彆看他們乾了一輩子,但是說起美這個字兒,他們還真不如你,成了,就你了,來吧,咱們一邊弄一邊聊,你還挺有意思的,我這趟算是沒白來!”洪濤這一套馬匹可算把這個少婦給拍舒服了,都快把後槽牙給笑出來了,乖乖的坐好了姿勢,等著洪濤幫她弄頭發。
洪濤這回算是拿出真本事來了,一隻小手把那把剪子耍的提溜轉,一邊幫她剪頭發,一邊還能對答如流,順便還能講兩個略顯檔次但又不能蓋過少婦風頭的小笑話來調節調節氣氛,自始至終就沒讓她把嘴閉上,不把臉上的肌肉笑抽筋了不算完。
“大功告成,燕子,把鏡子拿過來,幫這位姐姐照照後麵!”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奮戰,洪濤算是把她的頭發給搗鼓完了,鏡子裡的少婦果然是又添了幾分風采,那個高高的劉海兒讓她原本就不難看的瓜子臉顯得又多了那麼一點兒精乾和妖嬈。而後麵的披肩長發則是呈波浪狀垂下來,還有明顯的一縷一縷形狀,既活波又不死板,這種發型已經不是8、90年代的發型了,融合進了21世紀的元素,隻是因為沒有摩絲和啫喱膏這種輔助手段,所以還不能達到百分百的效果。
“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彆說中國沒有,我在法國和美國也沒見過這種發型,你說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是怎麼想出來的!真好!給,不用找了!我明天就給你帶顧客來,其實都不用我帶,我隻要一上班,全樓的女人估計都得跑來問我,你就等著掙錢吧!”少婦非常滿意,把布單一撩,站在大鏡子麵前做瞧右看,就是看不夠,直接拿出10塊錢,還不用找零。
“大姐!您剛才包裡露出那個外國錢能讓我再看看嘛?我還沒見過。”這時洪濤才看見,她居然穿了一身西服套裙,而且還是象牙白色的,胳膊裡夾著一個同樣顏色的小皮包,那張大團結就是從小包裡掏出來的。重要的不是找不找錢的問題,重要的是洪濤在她從包裡掏錢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張讓他小心肝撲騰撲騰直跳的貨幣,但是他又不敢確定,隻好請求少婦再讓他看一眼。
“外國錢?!哦,你是說這個外彙卷吧,嗨,這不是外國錢,這就是中國錢,隻不過能在一些特彆的商店裡買東西,你要它沒用,過兩天姐姐給你帶外國巧克力來啊,我走啦!拜拜!”少婦在鏡子前麵美夠了,屋子裡其他女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她也享受夠了,這才拍了拍洪濤的小臉蛋,然後扭著小腰、邁著貓步打開門走了。
“呸!騷狐狸!有什麼可美的!破鞋!”少婦剛出去,最後一位等著燙頭的中年婦女就衝著地上啐了一口,嘴裡還小聲罵著。
“阿姨,該您了,您認識她?”洪濤本來想讓韓燕代替自己繼續給客人做頭,聽到中年婦女的話之後,又改變了主意,他對剛剛出去的那個少婦也挺好奇,於是打算套套話。
“她就住二條裡,就是六院前門那條,聽說還是個大學生,會說幾句外國話,我跟你說啊,你可小心著她,她可不是什麼善茬!她男人剛結婚半年,就出車禍死了!緊接著就是她媽,原來她就是個鞋廠裡的工人,這幾年不知道抱上那條粗腿了,聽說調到什麼什麼部去了,經常有陌生男人找她,在我們胡同裡都臭大街了,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嘛,顯擺啥啊!”這位中年婦女也是那些羨慕嫉妒恨裡的,一邊小聲給洪濤講那個少婦的不光彩曆史,一邊還在不停的咒罵。
“嗨,我一個小孩子,她還能把我咋著,哦,對了,我還得回家把暑假作業寫了,過兩天就開學了,燕子!燕子,還是你來吧,給阿姨好好弄啊!我得回家了!”洪濤一聽,合算這位也不知道少婦的詳情,也就沒興趣聽她在這裡罵閒街,直接來了一個作業遁,溜了!
第二天洪濤沒有去店裡,而是先坐車跑到宣武門的中國圖片社裡,花了40塊零5毛,買了2卷當時算是最牛b的柯卡135彩色膠卷,然後又跑回家裡,拿上他從委托商店裡買的一台海鷗135相機,喊上金月一起回到了店裡。這時候彩色膠卷還沒有大量進入中國市場,普通的照相館裡都沒有賣彩卷的,就算有也沒人買,太貴了。光是一卷彩卷就小20塊錢,再加上衝洗的費用又是20多塊,照一卷彩色相片快頂上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老百姓根本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