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誘惑力也就隻能存在於高中階段,大學和高中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這裡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還有身份、家世各異的老師、教授,小舅舅那樣的胡同孩子,放到這裡來一比較,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了。人,不管男女,隻要一來到這裡,眼界立馬就會開闊很多,尤其是對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來說,這裡和外麵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如果小舅舅也能考上一個大學,如果自己給他出出主意、使使勁兒,洪濤覺得他們倆還能有點希望。現在一個是大學生,一個是高中畢業就去接班的工人,除非今後的日子由那位瓊阿姨來規劃,否則是經曆過大學生活的成年人,都不會對他們這段感情抱任何希望的。
而且到了大學裡,就脫離了洪濤的控製範圍,他就算再想幫小舅舅,他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長,鞭長莫及這個詞就是這麼來的!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個,而是洪濤沒法提前和小舅舅說這個事情,戀愛中的女人是弱智,戀愛中的男人就是白癡。就算洪濤說了,小舅舅也不會信,弄不好洪濤還得當壞人,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從小舅舅畢業之後,到上班之間的時間之短暫,就可以看出姥爺到底有多疼自己這個老兒子。暑假還沒放完呢,小舅舅就穿上他妹妹給他新做的喇叭腿褲子和花汗衫,從老爺手中接過接力棒。沿著姥爺曾經走過的路,接替姥爺繼續為革命事業添磚加瓦去了。
當然了,他不會再步行十多裡路。而是辦了一張公交月票,每天坐公交車去上班。其實他有一輛自行車,但是他不騎,因為喇叭腿的褲子騎車很費勁,褲腿經常會卷到中軸上,就算不卷上,也會成為一塊破抹布。把中軸上的油泥都蹭到褲腿上。對於小舅舅這種要風度不要溫度、始終要保持發型不亂的、有追求的年輕人來說,寧肯擠一點。也不能讓褲腿受罪。
為了慶祝小舅舅從學生變為一名光榮的工人,洪濤還特意去友誼商店買了一雙棕色的羊皮皮鞋,鞋麵上捏著一圈褶兒,京城人管它叫燒麥鞋。做為成人禮送給了他。隨著小舅舅離開了學校,洪濤在學校裡更得低調了,現在已經沒人能再幫他擋風遮雨,而且當年受到小舅舅欺負的那些低年級學生,說不定正等著讓洪濤來償還這筆血債呢。
好在洪濤現在已經有點自保能力了,學了三年柔道,雖然真沒怎麼刻苦,但是就算天天給彆人當沙袋,也能學點挨揍的本事不是。如果是和普通人一對一的話。隻要不拿家夥,不論年歲,洪濤都能保證不管是自己先倒地還是對方先倒地。隻要倒地,最後被製服的肯定是對方。洪濤的站立摔技能一般,但是寢技練得不錯,他就喜歡用各種關節技、絞技來讓對手拍著墊子認輸,每當看到自己的陪練夥伴呲牙咧嘴的樣子,他都特彆有成就感。
要是一對多的話。洪濤覺得自己學不學柔道真沒啥大用,除了反應敏捷一點、身體平衡性和柔韌性好點之外。該挨揍還是挨揍,一下都少不了。洪濤曾經和龐教練比較深入的探討過這個問題,他想知道如果練到龐教練那個程度的時候,到底能不能一個人劃拉一大片。
“跑!傻x才和一大堆人打架呢!你就算是世界冠軍,眼睛上挨一拳也得流眼淚,鼻子上挨一拳也得弄個酸鼻,卵子上挨一腳也得爬不起來,咱練的是柔道,不是鐵布衫!”龐教練回答得非常乾脆,也讓洪濤非常失望。
原本他以為再咬牙學幾年,就可以左青龍右白虎,橫掃一條街了呢,誰想到如果在不想致人死命的情況下,居然也得跑,那這個破玩意還學個毛啊,乾脆不如練短跑算了。
埋怨歸埋怨,該繼續學還得繼續學,怎麼也得把小學這段學完了,等上初中的時候,自己就算再想學也沒機會了。到那時候就得進行考核,如果想繼續練下去,就得出成績,否則您就讓地方吧,後麵還有很多小孩子要來學習呢。
臨放暑假前,私家菜館可算是全都弄完了,從頭到尾光裝修就裝修了7個月,洪濤看著那個古香古色的屋子,不禁心中感歎:怪不得曆朝曆代的皇帝,剛一登基就得找人去給自己修陵墓呢,要是按照這個速度的話,還真不是太早!
菜館的名字就叫張家府菜,招牌也很有特色,是四塊方方正正的大木板,然後順著對角線從樓頂沿著牆角固定住,每塊木板上刻著一個大字,然後用紅漆填充,底色為黑色,最下麵還掛著穗子。除此之外,洪濤還在樓梯口親自寫了一副有關府菜曆史的英文簡介,然後裝在鏡框裡,鑲在牆上。這樣一來,那些導遊帶著外賓過來時,不用進屋,就能先看看這裡是乾嘛的。
“洪濤,那個府菜是個什麼菜係啊?你吃過嗎?”第一個對這個飯館感興趣的,不是那些外賓,而是洪濤的老顧客,那位蔣女士。
“嘿,這個菜您要是不嘗嘗,都對不起自己,我肯定是吃過的,要不哪天您有空,叫上您那幾位同事,我請您一頓?”洪濤一聽,嘿,生意送上門來了!那些導遊接待的都是普通外國遊客,這位蔣女士和她們的同事既然是幫商務部做翻譯的,那接觸的肯定也是外國人,而且還是比較高端的外國人。
“就衝你這麼上心,這個館子也是你家開的吧?你這是打算用我們給你打廣告是吧!成,我就成全你一次,那天我約上她們幾個,一塊兒來給你捧捧場,也不用你請客了。”蔣女士馬上就看穿了洪濤的意圖,不過她和洪濤已經很熟悉了,這兩年光給這個小孩子換外彙劵就不知道換了多少,基本能算上是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