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船長,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你做主吧,我聽你的命令!順便說一句,隻限這一次,因為你今天表現得很讓我意外,也很讓我佩服。”貝利維夫人這次沒用眼角來夾洪濤,而是很鄭重其事的伸出手,還摘掉了白手套,和洪濤握了握。
“得,擔責任的事情你們都讓我做主,乾脆你還是看不起我得了!加速吧,能跑遠點是點,聽天由命!”洪濤也不清楚阿蒙森的保證到底有多靠譜,不過他願意相信一位專業人士的話,總比自己瞎猜要靠譜的多。
老鼠超人號迎著天邊的晚霞,突然長嘯了一聲,然後船身猛的一震,伴隨著明顯的機器轟鳴聲,開始加速了。阿蒙森設計的這個玩意真是計算準確,不超負荷運轉時,即使在寧靜的夜晚,船艙裡也聽不到機器噪聲。但是一超負荷運轉,立馬就不一樣了,嗡嗡嗡的機器聲音時刻響徹全船每一個角落,就算在洪濤的臥室裡,照樣也能聽見,隻是稍微弱了一些。
大人能夠忍受,但是孩子們恐怕受不了,頓時又開始哭鬨,不得已,洪濤把臥室也讓了出來,給孩子們居住,他就在地板上打地鋪,好在這個臥室真夠大,再來12個孩子也照樣能睡下。看著那些孩子好奇的在臥室裡東摸摸,西摳摳,洪濤有點懷疑自己的教育方式了。太好奇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洪杉和洪京正縮在角落裡拆自己的備用衛星電話呢,想製止已經來不及了,天線都揪斷了!為了讓自己的權威保持住。他不光不能過去乾預,還得衝小哥倆伸出大拇指,讓他們接著拆!
當夜幕降臨時,洪濤讓貝利維夫人把航速重新降了下來,關閉了船上的一切航標燈。隻依靠雷達掃描進行盲航。這樣做稍微有點危險,雖然老鼠超人號上的導航雷達功率比一般的民用船隻雷達都大了快一倍,但畢竟是以導航為主的民用級彆,隻能看到90海裡之內的大型目標。如果是十來米長的小漁船,尤其是木質漁船,基本就發現不了。很容易造成撞船。
但洪濤此時已經顧不上彆人的性命了,尤其是印尼人的性命。十幾米長的漁船,不管是木製還是鐵皮焊的,對老鼠超人號基本造出不成什麼實際傷害,但是如果被過路的漁船發現了自己的蹤跡。那就有大麻煩了。目前所走的航線並不是傳統商業航線,而是貝利維夫人自己掌握的航線,這也是一位船長值錢不值錢的重要因素。很多老船長都有自己的秘密,航線就是其中的重點,那些都是他們用一生經驗總結出來的。就衝這條沒什麼船隻會走的新航線,洪濤覺得自己付出這5倍的工資就值了。
這一晚上洪濤基本就沒怎麼合上眼,除了睡了一屋子孩子之外,他看著天上的星星。總是想起碼頭上那些人絕望的眼神。如果自己當時再多停幾分鐘呢?說不定也能衝過兩艘貨船的堵截;或者自己讓拉達和辛格用機槍掃射貨船,把它們逼走,就還能多救出來至少幾十人。可是當時自己為什麼沒做出正確的決定呢?不對。自己已經夠努力的了,如果不去掃射那些警察,連這幾十人也救不回來,人不能太貪婪,要懂得知足!
兩個念頭一會出來一個,在洪濤的腦子裡開始打架了。時不時的洪濤還會出現幻聽,不是覺得有飛機的聲音。就是覺得附近有船隻的聲音,於是還得一遍又一遍的爬起來透明玻璃罩子往外看。確定真的沒有追兵之後再重新躺回來。而且他額頭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折騰得他一點困意都沒有。
當時在機庫裡,自己當著列文好像太勇敢了一些,這一刀劃得太深了,還忘了進行縫合,隻是簡單的用醫療繃帶處理了一下,說不定要落下一個傷疤。唉,本來自己就長得不怎麼帥,腦門上還落下一個刀疤,這尼瑪以後可怎麼混啊,萬一有哪個公主就因為這道疤而拒絕自己,這不是就虧大了嘛!
一個問題都沒想清楚,天就亮了,老鼠超人號又重新轟鳴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大耗子,在海麵上向著北方狂奔不已,身後留下長長的尾流,就像是它身上流下來的血跡。其實它就是在耗費自己身體上的元氣,隻為了快那麼幾節航速。昨天洪濤並沒和貝利維夫人說實話,阿蒙森告訴他的原話不是這樣的。阿蒙森確定電機可以超負荷工作至少20個小時不假,但有一個後果洪濤沒說,那就是這四組電機經過這麼一折騰,基本就報廢了,從此以後連正常航行都不能保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趴窩。解決辦法隻有重新更換新的機組,加上設備運輸、人員調派、修理費用,至少要150萬美元。
錢的問題洪濤倒不是太在乎,在乎錢他也就不去冒這個險了。隻是這樣一來老鼠超人號就是一艘經過大修的船了,第一次出航就得大修,讓洪濤很鬱悶。誰願意整天開著一輛大修過的車呢?就算性能上一點兒都沒妨礙,但是這個心理上也總是彆扭,可是再彆扭也得跑啊!
“美國海軍啊,你在哪兒呢?下次我再也不衝著你們伸中指了,你們就是我親大爺,快來吧!”如果能讓老鼠超人號再快一點,洪濤願意每快一節就付出100萬美元,先買100節的,能跑過戰鬥機最好。到這時他發現自己並不是不怕死,還是怕死,怕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比穿著飛鼠服摔死鬱悶多了。那個是自己樂意的,這個是自己不樂意的,都是死,但感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