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又想起她昨夜為照顧自己,幾乎一夜沒睡,熬得眼睛都紅了,一顆冷硬的心不免有些動容。
若是她真鬨起來,那他就多許她些錢財。
畢竟,他已經用慣她。
誰知她隻是把手放在他胃部,抬起滿是憂色的澄澈眼眸,“還疼嗎?”
許鳳洲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把她抱坐在腿上,神情慵懶,“餓疼了。喂我。”
雲晴淺淺一笑,勺了一勺雞湯吹涼,喂到她嘴邊,小聲抱怨,“公子下回莫要吃那麼多酒。”
許鳳洲“嗯”了一聲,張嘴吞了下去。
一盅雞湯吃得乾乾淨淨。
雲晴一邊拿帕子替他擦嘴,一邊好奇地問起宴會之事。
許鳳洲心不在焉地應和著,輕吻著她白嫩的臉頰,說不出的舒心。
他眼睫生得極長,刺得她臉頰有些癢。
雲晴伸手去推他的臉,反被他捉住兩隻手背到身後去。
他故意用眼睛去蹭她的脖頸。
雲晴被他逗得“咯咯”笑起來,討饒,“阿耶,癢!”
“又瞎叫!”
許鳳洲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溫聲道:“明日我要帶妹妹去大慈恩寺還願,可想去?”
雲晴一聽可出府,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高興得不得了,“許二叔,真好!”
許鳳洲挑眉,“光是嘴上覺得我好?”
雲晴圈著他的脖頸,羞澀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許鳳洲在她離開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吸吮。
原本隻是淺嘗則止,誰知親著親著便有些忍不住,將她壓在書案上。
她忙製止,雙頰緋紅,眼睫顫得厲害,“不,不要了。”
自他回來後,她總也起不來床,秋霜都笑話她了。
他撥弄著她腳踝上叮當作響的金鈴,“不許不要,不然明日也讓你下不去床……”
雲晴真怕他會這麼做,偏過緋紅的臉頰,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卻不許她偏過去,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看著自己是如何要她。
一直折騰到暮色四合,許鳳洲才放過她。
雲晴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靜靜地躺在他懷裡,聽著他如同戰鼓一般的心跳。
大約休息了兩刻鐘的功夫,許鳳洲起身更衣。
他一邊扣著蹀躞玉帶,一邊道:“今晚我要陪父親與妹妹用晚膳,你自己用晚膳吧。”
雲晴偏過臉看他一眼,哭紅的眼濕漉漉地,乖得不得了。
許鳳洲俯下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方起身離去。
雲晴躺了約有兩刻鐘的功夫才緩過勁兒來,想起答應小英的事兒,撐著疲累的身體從床上起來。
這會兒暮色四合,書房內暗沉沉。
她舉著燭火在書架上找好一會兒,也沒找到她的那本書醫書。
她一臉疑惑地蹲在書架前。
明明昨日她就放在這兒了,怎會不見了?
*
許鳳洲用完晚膳後被父親留下來吃茶。
許相爺打量著與自己年輕時容貌相似,但是性情截然不同的兒子。
他還很年輕,一出生便擁有旁人窮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權力,財富,地位。
也不曾嘗過失敗的滋味,眉眼間意氣風發,躊躇滿誌。
許相爺成婚晚,亡妻身子又不好,年近三十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難免過分寵溺。
再加上他政務繁忙,對他疏於管教。
等到旁人帶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上門告狀時,他才知曉,自己的兒子已經成了長安的霸王,乖張暴戾,傲慢跋扈,混起來誰都敢打。
想管也管不了了。
後來妻子早逝,妹妹走失,他一夜之間好像長大了,開始收斂脾性,為他分憂,肩負起家族責任。
但是骨子裡其實一點兒也沒變,做起事情來不留餘地,為人詬病。
好在這麼多年,除卻為了妹妹不肯娶親外,他事事以家族利益為先,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比他這個父親,更加適合做許家家主。
許相爺擱下茶碗,緩緩道:“二郎心裡可有人選?”
想要與許家聯姻的,不是世家大族,就是皇親貴族。
許鳳洲抿了一口茶,道:“依照目前來看趙伯爵家與靖國公家倒是不錯。趙伯爵乃是朝廷新貴,風頭正盛。從長遠利益來看,靖國公出自河東崔氏,根深蒂固,世家與世家聯姻,自然更好。”頓了頓,又道:“隻